听到这事儿的时候,于银莲正眉飞色舞地和大家说着,自己在广州的见闻,说那些商行有多财大气粗,与洋人的生意做得有多大。
凤歌好笑地递给于银莲温水:“银莲你收着点儿,肚子里有孩子了,得稳重些。”
于银莲应道:“对对对,我的管家婆。”
凤歌戳了戳她的额头:“刚出宫那会儿你稳重得多,这会子倒是越发跳脱了。”
“你还不知道她?有陈老板撑腰,越发无状了!”
“哈哈哈……就是!”
于银莲知道自己一张嘴说不过那么多人,只能不理会她们。
南音倒是不那么好奇,广州有多富,有多少洋人之类的,上一世的广州,比如今的广州要繁华富有得多,不远的香港,也是一座金融名城,南音什么都见识过。
“银莲,嘉伊跟着你还好吗?”
于银莲笑着道:“好着呢!嘉伊在善堂的时候,只觉得她有主见有眼色,这回带出去了才晓得,那丫头胆子也不小,脑子也灵活。”
嘉伊跟着于银莲夫妻出门,偶尔有消息传来,但总显得不那么真切,让南音颇为挂心。
“嘉伊啊,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谨,跟在我身边,一点都不敢离开我的,才半个月胆子就大了许多,敢四处走动了。还仗着年纪小,别人不防备她,给我们探了许多消息来。老陈可看好她,说她是个好苗子,问我能不能认她做干女儿。”
“若是你们夫妻认了她做干女儿,你就是她干娘了,你怎么想?”南音主动将问题抛给于银莲。
于银莲想了想,道:“没甚感觉,之前就将孩子们当自己的闺女看,真认下的话,与从前倒是没什么差别。就是嘉伊自己个儿说,要问问姑姑的态度。”
南音明白嘉伊的意思,虽然于银莲是照顾她们长大的人,但实际上出钱出东西的,是南音,若她贸然认了于银莲夫妇做干亲,就有点背叛南音的感觉了。
南音道:“我自是没意见的,到时候请我喝杯认亲酒就行。嘉伊认了陈老板和你做干爹干娘,跟着你们在外头行走也方便许多。”
于银莲连连点头:“老陈也是这般说的,嘉伊跟在我身边,许多人都以为她是我和老陈的亲闺女,毕竟长得好,养的也好,还聪明伶俐的。”
想认成丫鬟都不容易,毕竟嘉伊气质就不像伺候人的。
于银莲又给南音说了嘉伊做的一些事儿,听得南音都惊叹不已:“之前将她关在善堂,倒是耽误她了。”
于银莲嗔怪道:“姑姑别乱想,嘉伊一直说,非常感激这几年在善堂学了读书识字,还学了算术,要不然她到了南边,不识字不懂怎么算,还听不懂当地人说话,一整个儿就是瞎子聋子了。”
嘉伊出门在外,给善堂来了好几封信,说得最多的,也是让善堂的姐姐妹妹们好好读书识字,好好学算术,到了外头,才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
即便是嘉伊在同龄人中算不错了,却还总是觉得,学的东西不够用,当初要是学了更多东西就好了。
南音笑着道:“她才十二岁,以后还有许多机会学的。在外头学的东西,也是善堂里学不到的,就像银莲你,也是出去跑了跑,才长了许多见识的。”
于银莲点头:“姑姑说的极是。”
只是,像嘉伊那样的小姑娘是少数,大多数姑娘都是正常人水平,所以嘉伊的路子不太适合她们。
不过,嘉伊确实成了善堂里许多小姑娘的榜样就是了。
接下来,齐格和于银莲又安排了善堂里的一些阿姨,准备带着二十多个孩子去宁夏府,主要是做纺织的手工坊。
待安顿好宁夏府那边的事儿,于银莲就要回到京城来待産了。经过了凤歌几年前那次惊险的生産,于银莲觉得,以自己的年纪生孩子,在姑姑身边要安心多了。
陈老板也是这么想的。
南音见她们今年的事儿都安排得清清楚楚的,也就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了。
不仅是善堂里的孩子们在成长,从宫里出来后,来到了善堂的宫女们,也在成长。于银莲的成长蜕变,就是她们所羡慕和向往的。
看着于银莲坐在人群中,像一员大将一样,果决又迅速地安排着人和事,南音对身边的凤歌道:“你若是想,也能像银莲一样,寻一些爱做的事情来做。”
凤歌笑了笑,道:“我很喜欢现在做的事,现在守着思衡,日子过得平静安宁,我就很满足了。而且我不喜欢做生意,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