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从窗户外面暖暖地洒进来,在桌子上留下暖色的光芒。
苏未晚将书本缓缓合上,旁边传来一声小声的要走了吗,苏未晚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着往外走,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不亲近也不生疏。
苏未晚视线缓缓落在前方,陈漠那几分钟的失态,足以暴露些什么东西,苏未晚不是毫无察觉,只是她暂时也不愿意再去沾染爱情,只希望今天之后,陈漠能歇了心思,做朋友也好,退回到原本的陌生人状态也好。
裴宴早就在半下午的时候离开了,跟陈漠在省图门口告别,苏未晚拦了辆三轮车,去了苏家。
“晚晚,你怎么回来了?”苏母一脸惊喜地看着苏未晚出现在门口,又往身后瞧了瞧,“小宴没和你一块回来?”
“没呢妈,就我自己,”苏未晚笑了笑,伸手揽着苏母的肩膀,拥着人往里走,“妈,我爸呢?”
“找人下棋去了,嗐,你爸这人,在家就是闲不住,”苏母抱怨了几句,苏未晚笑着应和了苏母两声。
“妈,爸他有没有去复查?”
“还早呢,医生说一个月复查一次。”
苏未晚哦哦应了两声。
苏母又说起在外面旅游很久的裴母,“还有三四天就九月一号了吧,盈盈应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两家再一起吃个饭。”
苏未晚心不在焉地点头说好。
在嫁给裴宴之前,苏未晚一直喊裴母干妈,裴母是个独立且自由的女人,裴宴长大一些了,就每年寒暑假都会抽出一段很长的时间去旅游。
从前世回来的苏未晚,倒是很羡慕裴母的生活。
苏未晚在家里吃了晚饭,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去。
到家的时候,很意外,裴宴居然在家,不过苏未晚不太想理他,闲闲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转身去了卧室。
听着那没有丝毫停留的脚步声,男人睫毛颤了颤。
苏未晚没事做的时候很喜欢收拾东西,将杂乱收拾整洁的过程和结果,都是她的治愈时刻。
“叩叩”
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苏未晚寻声抬头看去,正想着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那人下一刻就推门进来。
裴宴看着盘腿坐在床上叠衣服的女人,很显然,上面并没有他的任何东西,男人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淡声道:“吃饭了。”
苏未晚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经过下午那一遭,以裴宴的性格,该是无视她的。
如果是针尖对麦芒,苏未晚倒是能不给他好脸色,但要是裴宴“笑脸相迎”,苏未晚也没办法对他态度很差。
就相当于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吃过了,”苏未晚声音有些别扭,低头侧开视线。
男人站在门口,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什么都没说,站了会,转身离开。
之后男人显得沉默又安静,安静地洗澡洗衣服,安静地收拾好所有东西然后上床。
床很大,两人之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苏未晚捏着一个被角,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黑夜容易滋长情绪,就像在夜里无声息生长的藤蔓,丝丝缕缕间将人缠绕。
苏未晚忍不住轻轻侧过了身子,看着窗外。
其实窗户拉了窗帘,月光都被挡在屋外,目之所及之处,伸手不见五指。
同床异梦。
回来这么久了,苏未晚早就习惯了睡前没有手机,所以尽管她躺下的时候很清醒,没过多久还是迷迷糊糊地逐渐陷入沉睡。
旁边的裴宴,睡姿如他走路的姿态一样板正,仰躺着双手交叠在腹部。
男人闭着眼睛,丝丝缕缕的香气从旁边的人身上传来,男人莫名想到了今天下午那红透的耳尖……
喉咙无声的滚了滚。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常年压抑的性子,就像一点点被压缩的弹簧,一旦到了某个临界点,就会迎来剧烈的反弹。
黑暗中男人低低地闷哼了一声,隐忍到通红的脸颊完美地借助了黑夜的掩护,遮挡得严严实实。
“晚晚……”
“……宝”
苏未晚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紧紧拽着被子不敢动弹,刚起的睡意已经消散地差不多了。
裴宴,这是在干什么?
很快苏未晚就得到了答案。
男人窸窸窣窣地轻声起床,接着是卫生间的门打开又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