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定北侯了。
杜允成摇头:“自从凤侯亲兵离去,下官就与凤侯彻底断了联络。”
白锦棠知道为什么。
一来是,杜允成怕自己多想,疑他有疑心。
二来是怕皇帝猜忌,其他人眼红。
“这样啊。”白锦棠微微颔首,对这个消息也并不意外。
杜允成急了:“王爷,这可怎么办啊?”
白锦棠看着即将融化掉的雪人,下意识触碰上去,温热的指尖被冻的一颤,又沾染上水泽,他道:“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怎么办了。”
“什么意思?”
白锦棠了解谢灼,做事情向来不会给人反悔的机会,他既然已经决定让白锦棠归京,必然不会给他余地反悔。
白锦棠道:“若是本王没猜错的话,圣旨应该已经到了。”
谢灼既然能在早朝上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因为有百分百的把握。
“什么?!”杜允成一惊,“这怎么会?”
白锦棠道:“谢灼怕是早有预料我会推辞,便先请了圣旨,等圣旨到了青州,他便当众请愿,让我回京,恰好省去了中间的时间,也让我没有运作和拒绝的可能。”
杜允成心里拨凉拨凉,寒冬腊月的天气,额头上却不自觉的开始冒汗,最后就连衣襟就被汗水浸透了。
“这终究是猜测,说不定情况没有这么糟糕。”说着,杜允成开始安慰自己,“下官这就想办法传信凤侯,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定然不会这么……”
话还没有说完,府邸里的老管家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王爷,外面来人了!”
白锦棠手指微微蜷缩。
杜允成猛地站起身来:“何人?!”
“老奴不太认得,但……带头的那个,手里拿的好像……好像是圣旨……”说到这里,老管家倒吸一口冷气,心知事情不简单。
“本王知晓了。”白锦棠摆了摆手道。
老管家这才退下去。
见白锦棠起身,落雨为他披上大氅,眼看着白锦棠当真就要不管不顾地出门接圣旨,杜允成却是急了:“王爷,不可啊!你若是出去了,就必须接旨,这事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本王若是躲着,便是抗旨不尊。”
他是宁王,是皇子皇孙。
皇帝虽然不会因此要了他性命,但会坐死他不臣之心,一旦落了人把柄,届时无论是静王还是谢灼,都能轻而易举地弄死他。
杜允成脸色煞白一片,声音发抖,只觉得天塌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王爷!”
“放心,我心中自有决断,定不会如他们所愿。”白锦棠声音平稳,目光自信,让杜允成迅速平静下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那就好那就好。”
白锦棠便带着众人出去了。
雪踩在脚底下发出嘎吱嘎吱地响声,王府的大门已经被老管家打开,那宣读圣旨的人也被恭恭敬敬地请了进来,如今正坐在前厅喝茶。
为首的人见白锦棠来了,站起身来,行礼:“下官见过宁王殿下。”
白锦棠眼睛微眯,瞬间就认出来此人是谁。
是谢灼的师弟,也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陆远博。
白锦棠回礼:“陆大人。”
陆远博目光打量着白锦棠,似乎对白锦棠十分好奇,态度说不上放肆,但也说不上好,毕竟这个眼神实在像打量一件东西和物品。
陆远博若有所指道:“下官还以为王爷会躲着下官呢。”
漂亮的桃花眼对上了陆远博,审视中还带着点挑衅,像是不愿意虚与委蛇一样,语气十分冷淡:“陆大人既然是来宣读圣旨的,还是少说点废话的好。”
陆远博一噎,这才悻悻地掏出圣旨:“宁王接旨——”
白锦棠撩袍打算跪下,就被陆远博扶了一把,似乎并不打算让白锦棠跪下。
只见陆远博道:“陛下说了,宁王殿下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多年,金尊玉贵的,如今好不容易病体痊愈,就不用跪下了,站着听就是。”
这话不像是老皇帝说的,到像是谢灼故意说出来恶心他的。
“多谢陛下。”白锦棠也不忸怩,说站着就站着,静静地听陆远博念完了圣旨。
陆远博将圣旨双手捧到白锦棠面前:“王爷,摄政王托下官给您带句话。他让您可千万多保重身子,这样他才能安心。毕竟您帮了他这么多,他理应千倍万倍地回报王爷,还请王爷以后多多指教,千万别客气。”
“这话本王收到了。”白锦棠从陆远博手里拿过圣旨,意味不明道,“烦请陆大人告诉摄政王,就说,本王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