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中，暗红血液自胸前无声蜿蜒，流进地板缝隙。

小心踢了踢他的脚，一动不动。

莱利上前掰正他朝下的头颅，露出不久前刚刚见过的一张脸。

神甫，灰袍，蒙罩于脸孔上的铅灰雾气……莱利想到了西林。

他从苍白空间中撕去三分之一……曾经说过派人到伦泰来找我，我以为他是在诳我，可以确定他不在伦泰……

莱利捡起血泊中的银十字架，与银链齐平的断口比对，发现了艾兰的死亡原因。

那枚还没有手掌大的薄刃开信小刀。

银制开信刀全部没入艾兰胸前的皮肤，莱利捏着刀柄一角，将其抽出。

刀身刀柄粘连的血液如水珠滑落，迅速恢复银质本色的光洁。

穿透魔药力量形成的乱流，一击毙命，这东西恐怕不是一般的序列物品……

莱利不由得挑了挑眉。

收起开信刀与‘暴怒’，他发现艾兰后腰的灰色神甫袍子鼓起了一块。

掀开看，是一只用不知名兽皮缝制的皮囊，囊口用坚韧的绳子充当收系带。

解开收系绳倾倒，皮囊中未像莱利想象的一样倒出一大堆物事。

两枚白色骨块，一只矮胖的玻璃罐子，装了半罐粘稠血液。

拈起白色骨块，莱利感受到其内蕴藏的浓郁的序列力量。

这是某种序列生物的生命结晶，经过炮制后的成品，每一枚白色骨块都可以媲美完整的生命结晶，甚至还有胜过，他猜测。

看来不用去伯努尔的聚会上求购了，接下来只剩下根须俱全的序列植物……

这个得找信得过的人……莱利抛接骨块，放回皮囊。

接着，拔开大肚玻璃罐的塞子，凑到面前，用手缓慢扇动，抽了抽鼻子。

这是标准的化学操作，面对释放有害或刺激性气味的物体时的简易方法。

某种序列生物的血液，但并不含序列力量，这有什么用……

莱利不明所以的将这几样物事一起收进苍白空间。

望着地上的尸体，挑了挑眉。

“赖特说，伦泰下水道里的老鼠比租界大很多……”

莱利低声咕哝着，拽着尸体两肩拖动。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响起。

莱利猛然回头，一名身穿红白警服的警员推开未完全关紧的房门，小心走进来。

“你好，有人吗？”

“我们听到这里有枪声。”

他的手掌放在腰间左轮上，身后的同伴斜端单发步枪，瞄准了门内。

警厅的人……莱利从沙发后投出视线，看清门外只有两人。

一缕魔药力量刺激饰花红印，双手一轻，流淌血液的尸体消失不见。

莱利瞥了一眼地板上无声蜿蜒流淌的血液，左手一抓，抓出银制开信小刀，在小臂上轻轻一划。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堵住两人的视线：

“警官先生，我在实验改装的枪支，不小心误伤到了自己。”

黑暗房间内突然走出人，警员紧张的掏出枪大喊：

“退后，退后。”

莱利无奈地立在原地，举高双手，指了指门后的衣帽架：

“我是伦泰大学的学生，衣服里有我的学生证明。”

警官紧张的侧头看了一眼，迟疑地放低枪口，撤步靠近衣帽架。

空出一只手掌在马甲左右两侧的兜内一阵摸索。

“你叫什么？这是你的家？”警官掏出了学生证明，单手打开，“为什么不开灯？”

“不要开灯！”莱利首先制止。

“我叫格兰·贝克，化学系的学生，但我自学了机械系的课程，改装瓦斯管道的时候造成了泄露。

打开瓦斯开关，可能引起爆炸。”

开灯之后，你们看到地面上的血液我怎么解释……他举着双手，向116号的方向侧了下头：

“房主是隔壁的奥尔蒂斯太太，我是租客。”

……

“是的，小格兰一个多月之前租了117号的房子，他是个守法的年轻人，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奥尔蒂斯老太太温和地为两位警员奉上一杯热水

“他喜欢枪械，一周之前出现过一次误击，非常抱歉。”

年长的警官执笔记录的手一停，抬头问：“一周之前那次枪击事件也是他？”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