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王旨是二王子闵治发出的,其内容为钦王薨,立二王子闵治为王,举国发丧,宋风部则不必归国,继续按照之前的战略援助东毅兴。
如果只有这一封书信,那再正常不过了,宋风身为边塞守将,又恰逢为国出征,只需照常进军即可。
问题就出在后面两道王旨。
第二道是四王子闵恒发出的,先是把宋风夸赞一番,说他英勇非凡,屡破南蛮,后面则是说闵治把持后宫,假传王命,篡位为王,令其放弃援助东毅兴的行军路线,入京勤王。
最后还明里暗里的再三强调宋风入京后如何如何。
第三道则相对简单一些,是二王子闵治发来的,其中全是废话,什么忠心为国,日月可鉴。说白了就是别管朝堂,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众将一一看罢,皆是面色煞白。
知道王子夺位激烈,可没想到这么乱。
按理说国印需得有国玺在手才能传达,可这一份国印,三个王子分别发放,这哪是王旨,简直就是催命符。
良久的沉默。
“宋兄。”海杰率先打破沉默:“拿个主意吧,听谁的。”
“我拿主意?”宋风苦笑一声:“这三个王子我一个都不认识,怎么拿主意。”
“宋帅!”秦诩抱拳道:“不管我们要听谁的,都得全军发丧。”
秦诩可是老钦王亲自选拔出来的真武高手,知遇之恩胜过一切。
“那也未必。”李如开口反驳:“只有大王下发的才叫王旨,如今三名王子扰乱王廷,我们的大王到底何种境况还未可知呢。”
言下之意,钦王可能只是被人挟持,强迫退位,并没有真的死亡。
“李将军。”秦诩不满的反驳道:“王廷既然下达王旨,我们就应以国玺之印为准。”
章义对这等谨小慎微的言行向来不屑:“秦将军也看到了,三道王旨都有国玺,又让我们进军,又让我们勤王,号令不明,一团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却也没个决定,最后还是齐齐望向宋风。
而宋风也下意识的望向海杰,却见后者正在拍着纸扇,笑而不语。
“说话啊!”宋风一把夺过他的折扇:“怎么办?”
“好办。”海杰慢悠悠的将纸扇拿了回来:“三道都遵从。我们是为国出征的勇士,不是朝堂里的大人,按令行事即可。”
“怎么可能……”
“诸位。”海杰打断众人话语,震声道:“我们只需要为大王发丧即可,现在就去准备白布,每名士卒都戴孝,就这么简单。”
章义疑惑道:“可四王子令我军入京勤王,又该如何答复?”
“何必答复?”海杰哈哈一笑:“山高水远,大王鞭长莫及,我等一切从简即可。”
说着,海杰面色逐渐阴冷下来:“大军出征,哪怕出了天大的变故,也不应传来噩耗,乱我军心。能全军戴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们还想要什么答复!”
李如揉着下巴沉思道:“怕是……不妥。”
“李将军。”海杰嘿嘿一笑,直视李如:“中午吃饭了吗?”
后者不知其为何有此一问,赶忙回复:“末将吃过了。”
“嗯,吃的什么?”
“白米,羊肉。”
“白米羊肉。”海杰状似自言自语一般重复一遍,目光逐渐深邃:“宋帅来之前,可没有这等伙食。”
李如闻言一惊,毫不犹豫的抱拳道:“军中将士能够饱腹,全赖宋帅爱兵如子。”
“错了,大错特错!”海杰打断他的话语,震声道:“如果右丞相蔡颂能够准时准点送来粮草,别说白米羊肉了,哪怕把牛肉当饭吃,都能管够。”
“可惜啊,人家高高在上的右丞相,是为二王子做事的,不会管咱们兄弟吃没吃饱。”
说着,海杰横视在场众将,语气阴冷:“蔡颂的粮队出了奉京便不见踪迹,根本就没想过给我们送来,他只是想走个形式,让百姓们歌功颂德而已!”
庞开闻言一惊:“诬陷右相可是重罪,参事此言,可有依据?”
“依据在这!”海杰回手以扇柄指向宋风面门:“你们的宋帅,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吗?”
“他这等莽夫,都能拉下脸来求郡首王自友援助,而王自友又可以越过兵部,甚至在大将军安泰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我军得以温饱。”
“你以为这是郡首大发慈悲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