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发轫的云程,是我爸爸给起的名字,我妈妈说,这个成语是指青云万里的路程,寓意前程远大。”
…好话唠的小男孩。
院内的人这样想着,止不住嘴角上扬,捧场的说道:“很好听的名字呢。”
云程来了精神:“那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院内的人仍抱着猫,捏着猫的腿玩儿,丝毫没有打算归还给面前的猫主人的意思,并且,面对那张天真稚嫩的脸,他竟毫不设防,回道:“我姓阮,耳元阮,阮鹤庄,闲云野鹤的鹤,鸿案相庄的庄。”
——阮鹤庄。
四目相对的瞬间,云程在心底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他们的相遇,且真正意义上的相识,就是在这样一个蛮寻常的酷夏季节。
“小鹤哥,”云程这样叫着,然后指了指铁门,又指了指阮鹤庄怀里的大黄,说,“我可以进去把它抱出来吗?”
很陌生的称呼,至少从前十九年阮鹤庄从没听人这样叫过他,他有些不适应,但也还好,他摸了摸鼻梁,然后拉开了铁门,说:“可以。”
云程走了进来,然后从阮鹤庄怀里抱回了大黄,本想走,但又掉头捯着小碎步跑到花藤下,看着泥地上两朵凋零的蔷薇花,强迫大黄看一眼,嗔怪它:“大黄,看你做的好事。”
“不碍事的。”阮鹤庄这时也走了上来,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小鹤哥,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云程说。
阮鹤庄回:“没事的,别放在心上。”
云程如释重负,但心里仍旧过意不去,默默在心里构思了一下补救措施,决定好后,冲着阮鹤庄按了按大黄的脑袋,说道:“快谢谢小鹤哥饶你一条猫命。”
阮鹤庄不禁被逗乐了:“我说,云程,你别太可爱了。”
这是阮鹤庄第二次喊他的名字,很好听。
说罢,阮鹤庄便往一旁的藤椅上一坐,随意的摊开腿,也招呼云程在廊下长椅上坐了下来,顺便还逗了大黄两下。
云程见阮鹤庄似乎还蛮喜欢大黄的,便松开手将大黄放在了阮鹤庄的腿间,很自来熟的问道:“我今年十六岁了,小鹤哥你呢?”
“…十九。”阮鹤庄回。
差距不大,才三岁而已,云程心道。
“那是不是已经念大学了呀?”云程又问。
阮鹤庄抚摸着大黄柔软的毛发,漫不经心的回道:“该大二了。”
“嗯,我该读高二了,”云程说,“在哪里念的呢?”
阮鹤庄也没觉得烦,如实回答:“就在京城。”
那可太好了,云程想,随后回说:“那还挺好的,方便。”
阮鹤庄不再说些什么,默认的点了点头。
夜色渐渐浓了下来,头顶上空月朗星稀,整个四方天地下,唯有廊下的一盏夜灯发出微弱的暖光色光芒,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下,两人均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阮鹤庄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么晚了,云程,你该回家了吧,不然你爸爸妈妈该着急了。”
云程摆摆手,说:“我爸爸妈妈都在国外啦,他们是援外医生,很辛苦的。”说到此,云程无奈的耸耸肩,抱起趴在阮鹤庄双腿间的大黄,又说道:“不过确实很晚啦,我要回家了,今晚九点我还要和我妈妈视频呢,联系不到我她会着急的。”边说边抱着大黄自顾自的往外走。
走出别墅大门口时,云程偏身看了眼门牌号——金鹭郡11号,转身说:“我家住金鹭郡20号。”
阮鹤庄一下子听了这么多,消化片刻,不由开玩笑问道:“你告诉我这么多,也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云程很认真的看他一眼:“我相信你,你不是坏人。”
哪有这么帅的坏人呐。
“好吧,”阮鹤庄说,“路上小心。”
云程将大黄重新放回车筐内,握住车把,说:“再见,还有,托你的福,我现在自行车骑得很好哦。”
说完,便坐上车座,一溜烟儿就骑走了。
阮鹤庄站在原地目送,果然骑得很好呢。
云程很快就到了家,在外待了太长时间,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大黄准备了一个泡泡浴,边洗边夸赞大黄:“咪咪,谢谢你呢,你真是我的好宝宝。”
大黄在粉色澡盆里得意一笑。
“但是,”云程补充道,“下次可不许破坏别人家的花了,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