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也会以身作则,教乐宁为人处事,心存善念。就像曾经杜老板教他那样,倾尽馀力地教导乐宁。
这晚下了戏,再加上练习完,回到酒店已是十点多钟。洗好澡躺上床,准备入睡时,云程照例看了眼手机,一条短讯就在眨眼间弹了出来,伴随着提示音,重重击落在他心上。
是那个久未联络过的手机号码发送过来的,五个字:今天开心吗?
云程上下翻动了一下日期,上次联络已是十天前的事情。他握着手机,思索着该如何回复,又或者说,要不要回复。
十分钟过去了,云程依旧没动作,只是怔怔地看向手机屏幕,直到又两条短讯中间间隔了十秒左右依次发送过来。
——回答。
——杀青后,不会再打扰你。
云程愣了一秒,回道:开心。
等了近二十分钟,那边不再有回复。
这样你问一句我答一句——“今天开心吗”“开心”,如此诡谲且重复地每日只有这两条内容的短信来往,一直不间断地持续到杀青前一晚。
杀青当天是一场独角戏,安排在了晌午,日头正好的时候。
在杜老板逝世后,照阳正式接管戏院,成为下一任杜老板。处理完丧事,照阳独坐在明镜前,拿着剪子揪着发尾,剪去留了多年的落肩发。头发一缕缕地掉落在地,照阳无声地流下一滴泪。
再然后,照阳穿上一身粉色戏服,未施粉黛,站在戏台子上,声情并茂地唱了一段戏词——《桃花扇·续十四出·馀韵》。这是照阳初登台时唱过的,亦是他幼时学曲儿时,他的师傅杜老板最先教他的。
“咔”声响起,云程在戏台上停下动作,立在原地。在这最后一场扮演照阳的戏里,他终于懂得了“归途”二字的含义。
此心安处,便是归途。
照阳会永远永远的留在这方土地上,将戏院传承下去,永不会离去。
这里就是他的家,这里就是他的心安之处。
思及此,云程擡手擦了擦脸颊上早已干涸的泪痕,浮光掠影间, 他似乎看到很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即过。
“云儿!”就在愣神间,方菲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激动地冲上戏台并将一捧花塞进他怀中,“杀青快乐!”
云程收回目光,看向方菲时,发达的泪腺突然间失去控制,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
方菲吓坏了,赶忙掏出纸巾替他擦眼泪,边擦边笑话道:“哎呦,宝,不至于这么感动吧,姐不是每次杀青都来接你回家的嘛?”
云程哽咽着,没做反驳。
下了戏台,在场务的召集下,云程和剧组的全体员工一同拍了张杀青照,拍完后,躬了躬身向大家致谢。
方菲这时拿了个大喇叭出现,说云程演员在步行街的山城餐厅包了场,诚邀大家晚七点前来赏脸。
之后,云程和方菲还有小雨便一起先回了酒店,经过酒店前厅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们:“云先生,小雨,请等一等。”
是小孙经理,从他们身后追了上来,跑上前刹住脚后先是喘了两口气,随后递过来一个包装袋,说道:“今天的。”
小雨顿感惊讶,还有些欣喜:“怎么今天还有呀。”
“嗯。”小孙经理点点头,看向云程说:“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云程木然地向小孙经理也说了声“谢谢”。
回到房间后,云程立刻将餐盒打开,饭菜肉眼可见地变凉了。他刚想拆开筷子吃,方菲就在身后制止住了他:“哎呀,要加热的,不然小心胃疼。”
云程不甚在意,只说:“我饿了。”
“那也不行,”方菲将餐盒盖好端起来,“要早知道是凉的,上来之前就该热热的,我去把小雨那份也一起加热了,等着。”说完便打开门下电梯去前台了。
房门一直敞着,方菲加热好回来是在十五分钟后,她端着餐盒走进房间,一脚关严了门,“等急了吧,可以吃啦。”
云程接过去,坐在餐台上慢吞吞地咀嚼着这“最后一次”。
方菲则躺在床上吃着从酒店超市买来的小零食,边吃边聊着她甜蜜的恋爱日常。
“我现在和廖菘蓝已经是半同居的状态了,她三天两头就往我家跑,做住家保姆。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快被她养废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从大学毕了业之后就没过过这么颓废的生活…”
方菲正说得起劲,忽然间就听到一声抽泣声,她腾地一下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