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花开了你来了
“不是。”
云程始终保持着俯身且一只手握住阮鹤庄的手背而另一只手抚摸阮鹤庄下颚的动作,轻声细语地对他说道。
尽管双目已然清明,神志也逐渐恢复清醒,但阮鹤庄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观察了正前方这张清晰无比的脸好半晌,低沉着声音生怕一不小心就将梦境打破掉似地委屈说道:“骗人。”
云程忍俊不禁,他觉得此时阮鹤庄流露出的可怜神态实在难得一见,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认识八九年,他只在重逢之后见过,还是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连续目睹两回。他憋着笑,拿手揉搓了好几下阮鹤庄的半边脸颊,直到手心像暖炉一样烫人,他才说道:“不骗你,是热的,感受到了吗?”
阮鹤庄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很低地“嗯”。
云程这时收回右手,坐回到椅子上,但左边手却还停留在那张宽厚的手背上,一动不动。
彼此沉默的时间里,云程终于得以认真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这个偌大明亮的病房。除去这家私人医院特色的带有浓厚人文关怀色彩的温馨装饰与设施之外,他一眼便注意到,在正前方干净整洁的沙发茶几上,只摆放了一只透明的冰川纹花瓶,而花瓶内,插着几株开得漂亮而艳丽的蔷薇花。
云程瞬间想到自家阳台上的蔷薇花,不自觉地露出笑,出神的看了很久。
阮鹤庄不知何时按了下病床遥控器,将平躺模式调整至半卧,视线齐平后,他顺着云程的目光望过去,然后说:“花开了,所以你来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停了两秒,云程看向阮鹤庄,问道。
阮鹤庄摇了摇头,他不想去做任何的猜测与假如,而是选择听云程由命,听之任之。
云程难得恶趣味上头,他正色道:“你的围巾还在我这儿,我来物归原主。”
听到这话,阮鹤庄快哭了,他强抑着眼泪看着云程,眼底写满了“不要还”,还有“不要抛弃我”。
也就捉弄了阮鹤庄半分钟有馀,云程实在不忍心,败下阵来承认道:“这个是骗你的。”停顿一下,他卖关子说:“等你好了之后再说,好吗?”
阮鹤庄迟缓地点点头,感受着手背源源不断传递到血液里的热度,垂下眼低声说了句“好”,但心底却希望这一天能晚点来,或者永远都不要来。
安静了十几分钟,云程的肚子开始叫嚣起来,他隔着衣服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个上午都没有摄入过任何食物与水分了,想了想,他先礼后兵地问道:“你饿了吗?”
阮鹤庄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程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其实他早在午睡前就已经吃过午餐了,可注意到云程像是饿了,便顺坡下驴,善解人意地说道:“还没有,陪我吃点吧。”
云程饿得眼冒金星,听到回答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准备站起身,想着下楼去围观一下医院食堂或者找家附近的餐厅。
可阮鹤庄并未给云程丝毫表现的机会,他一把握住了云程的手腕,迫使他钉在椅子上,紧接着拨通一个号码,念了几道熟悉的菜名,都是云程爱吃的,还在结尾说了声“尽快”,便挂断了电话。
三十分钟后,一位穿着护工制度的男子匆匆赶来,敲了敲房门,站在病房门口交到云程手上三个餐盒后,就很有眼力见儿的走了。
云程提着沉甸甸的三个餐盒,满眼不可思议与阮鹤庄对视,说:“能吃完吗,会不会太浪费了。”
阮鹤庄回:“吃得完,你多吃一点。”说完便按遥控器升起桌板,拍了拍床铺示意云程坐回床边来。
云程很听话地坐上床沿,与阮鹤庄面对面坐着,他挨个打开餐盒,将里面的饭菜还有热粥全部端出来,有序的摆放好。接着他把餐具盒打开,取出筷子和勺子,一手一个交到了阮鹤庄的两只手里,自己也拿好餐具。
刚准备往嘴里送口饭,云程才想起来:“糟糕,我忘记洗手了。”边说边放下餐具,话音刚落就一溜烟儿地跑进了洗手间,水龙头哗啦啦地流动了一会儿,云程拿着肥皂搓了搓手,探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出来,提醒道:“你先别吃啊。”
阮鹤庄的视线一直随云程的移动而移动着,那一刻,他蓦然感觉从前的云程丶十六七岁的云程,竟在他眼前突然生动了起来。
停了好长时间,他才说了声“好”。
等从洗手间出来时,云程手里多了一块湿答答的毛巾,他走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