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等魏军彻底稳住,更难啃了。”
杨仪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说道:“现在是胡济和费祎指挥,我们听令就好。”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若是没有费祎的帮助,胡济又如何能掌控丞相府。亏自己如此看重费祎,对其委以重任,其竟然这样对我!......蜀军这边,吴班、张翼等人率部执行着连夜骚扰的任务,一时间,咚咚咚的鼓声与激昂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山谷。火把在夜色中攒动,晃出影影绰绰的光影,蜀军的士卒们呐喊着,时不时朝着魏军营地抛射出一波箭雨,或是丢出几枚火把,试图搅乱魏军的部署。胡遵站在营垒之上,沉着应对。他深知蜀军这是想耗尽己方精力,于是只安排两千名精神尚可的士卒严阵以待,其余人则抓紧时间歇息。 营帐里,魏军士卒们虽然被外面的吵闹声搅得心烦意乱,睡不安稳,但好歹能眯上一会儿,总比彻夜不眠、体力彻底耗尽要好。他们裹着毡毯,在嘈杂声中努力放松紧绷的神经,抓紧这难得的间隙积攒体力。与此同时,司马懿的大军正有条不紊地撤离。下山之后,各营依照既定顺序依次开拔,队伍绵长却并不慌乱,士兵们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序,辎重车嘎吱嘎吱地在夜色里缓慢前行。最后,由王昶率领着精锐骑兵殿后,他们身着重甲,手持利刃。眼神冷峻地扫视着后方,以防蜀军突然发起大规模追击。当这些事情,都做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了。这场景,仿佛是命运开了个奇妙的玩笑,风水轮流转。此前蜀汉丞相诸葛亮溘然长逝,蜀军无奈拔营,各营依次缓缓撤退,杨仪和姜维率部殿后,守护大军周全。没想到如今,局势调转,变成了曹魏大将军司马懿主导这场撤退,各营也如法炮制,依次稳步后撤,留下胡遵在当道安营下寨,筑起防线,王昶则肩负起殿后的重任,为大军的安全撤离保驾护航。看着西边的太阳宛如一颗巨大的火球,缓缓向着山下落去,余晖将天边染得一片血红,透着几分肃杀的意味。最后一支友军——王昶所部的骑兵马蹄声嗵嗵嗵地密集响起,声音渐行渐远,如同战鼓最后的余音。胡遵所部的八千精锐不用再多言语,心里已然清楚,大军这是真的要全面撤了,而他们被留在此处,身为殿后的部队,角色便类似于死士。曹魏的军法向以严苛著称,军中士卒皆知违抗军令的下场。见大军撤离,队伍里泛起一阵短暂的骚动,有人面露惊惶,有人低声私语,不安的情绪好似暗流在涌动。好在胡遵立刻行动起来,他亲自带着一脸冷峻的军正,沿着营帐逐一巡察。每到一处,胡遵那锐利的目光便扫过士卒的面庞,他高声喝令,重申军法与职责,提醒众人坚守岗位的重要性,违令者绝不姑息。在这般强力的震慑下,士卒们渐渐安定下来,只是眉眼间仍藏着一丝紧张。而蜀军呢,依旧不知疲倦地持续骚扰着。天色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灰暗下来,白日里清晰可见的山川草木,此刻都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幕。“咦,蜀军有多久没来骚扰了?”胡遵忽然疑惑的出声。鹿磐一怔,回道:“自暮色降临,就没有来,有一个多时辰了吧!”胡遵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蜀人每半个时辰来一次,这一个多时辰没来,我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哈哈哈哈哈!”闻言,周围将官都哈哈大笑起来。就在这时,营外忽然传来一阵歌声。“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胡遵皱起眉头:“大魏先帝写的《燕歌行》,蜀人忽然唱这个歌做什么?”“难道蜀人觉得唱歌,就能把我们唱跑?”鹿磐自以为幽默,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嗯,别说,唱的还蛮有感情的,某都有点想家了。”这时,悠扬又悲戚的歌声,仿若幽灵一般,从四面八方幽幽传来。胡遵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十面楚歌!”熟读历史的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当年霸王项羽被困垓下,四面楚歌响起,楚军军心大乱,瞬间土崩瓦解。鹿磐见胡遵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心中也是一突,忙不迭问道:“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这阵歌声到底藏着什么玄机。“不,是十面魏歌,十面魏歌!”胡遵神色惊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