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昶率领的骑兵部队,肩负着断后的重任,行进速度快不起来。_h.u?a′n¨x`i!a¢n¢g/j`i!.+c~o^m+
跟在前营后方,一日只行进了三十里,便放出斥候,同时安营下寨。毕竟,除了殿后防止蜀军突袭,他还有一项重要使命,那就是接应胡遵。司马懿安排胡遵率八千精锐当道安营阻挡蜀军,是危急局势下的无奈选择。虽然说,把八千将士当作死士,但也并非全然不顾他们的死活。八千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卒,那可是曹魏军队的骨干力量,绝不是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能随意舍弃的。更何况,胡遵本人,也是雍凉士族中的佼佼者。目前,因为曹叡的平衡,以司马懿为首的士族,在面对宗室力量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优势。彼此之间,算是一种良性竞争的状态。王昶依照军令将部队驻扎在了距离胡遵营地约三十里的一处开阔之地。此地既方便驻扎和觅食取水,又能及时驰援胡遵。按照计划,他需要在此驻扎至少三日,成功接应到胡遵之后,还要一把火烧掉栈道,彻底断了蜀军追击的念想。而这三天时间,也掐算得极为精准,足够司马懿亲率的大军马不停蹄奔走两百里,一路撤到太白亭附近。只是,王昶所部当下最大的难题,便是粮草问题。虽说司马懿已经尽可能从本就紧张的军粮储备里,多给他匀出了一些粮食,可大军人多马壮,这点粮草实在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只能想些应急法子,把那些精壮、还能派上用场的马匹,一批批牵到河边吃草喝水,好生照料,指望它们后续还能驮运重物、冲锋陷阵。·w*o*d*e_s,h!u-c/h?e+n?g,.!n*e^t\至于那些瘦弱无力、伤病在身的马匹,为了不让它们白白消耗粮食,则是直接宰杀,权当给士卒们补充些许体力了。军营之中,弥漫着一股悲壮又无奈的气息。士卒们望着一匹匹的马倒下,心中既忧虑又沉重。天色渐晚,如墨色缓缓浸染了天幕,白日的喧嚣渐渐褪去。士卒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纷纷回营歇息。营地里,篝火陆续燃起,温暖的橙色光晕在一顶顶营帐间晕染开来,为这清冷的夜晚添了几分慰藉。王昶寻了处稍显安静的所在,从行囊里拿出一本书,就着昏黄的火光,仔细地看了起来。他神情专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全然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在安全问题上,他并没怎么在意。胡遵带着八千精锐当道下寨,那可是一道坚实的屏障。蜀人就算摆出十万连营展开进攻,没有个三五日的时间,也决然打不过来。更何况,两地相距并不远,快马加鞭,不消一个时辰就能驰援。要是胡遵那边抵挡不住,随时可以向他发出求援信号。只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到底该是派出轻兵迅速支援,保留主力以应变局。还是干脆全军压上,拼力一搏,这倒是一个极为棘手、值得深思熟虑的抉择点了。若断后的是牛金,恐怕他就不需要这般纠结了。士族将领对于救援宗室将领,照例是能拖就拖。\w¢z-s`x.s¢._c-o/m!个中缘由,大家都心照不宣。当年夏侯渊镇守汉中时,战况激烈至极,作为统帅的夏侯渊亲身在最前方奋勇大战。彼时的士族将领杜袭,则心安理得躲在后方,只关心粮草问题,好似前方战事与己无关。而夏侯渊的司马郭淮更是称病不出。夏侯渊环顾四周,能随心指挥调动的,其实也就只有张郃这样没有根基的降将系。待到夏侯渊不幸战死沙场,神奇的是,郭淮的“病”立马就好了。其中猫腻,谁都能品出几分。再说这牛金,向来勇猛好战,每次作战都有抢攻的狠劲,可惜却出身于宗室将领曹仁麾下。这回折戟沉沙,连尸身都没能抢回来,实在是令人唏嘘。“可怜啊可怜。” 王昶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是微微勾起。笑意里藏着几分复杂,有对逝者的惋惜,也有对微妙人际关系的感慨。敌人有可能是朋友,甚至惺惺相惜。但相同岗位不同派系的同僚,却是面和心不和的死敌,毕竟彼此之间存在着你上我下的竞争关系。就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沉闷的鼓声和激昂的喊杀声,打破了夜晚的静谧。“嗯?”王昶皱起眉头,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凝神细听。声音很远,在夜色里飘飘忽忽地传来,显然是蜀人在连夜攻打营寨。“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