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温北君所有的势力分为两派,军权在卫子歇手中,而朝中的所有人脉都是皇后派。
正说着,卫子歇匆匆赶来。这位魏国最年轻的兵马副总督一进门就单膝跪地,玄甲与青石板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师叔,边关急报。齐国使团三日后抵达邺城,说是要商议互市之事。\"
玉琅子颔首:\"你负责接待便是。\"
\"可...\"卫子歇欲言又止,喉结上下滚动,\"使团正使是...凌基。\"
\"咣当\"一声,温鸢手中的药匙跌落在地。她慌忙俯身去捡,垂下的长发遮住了瞬间苍白的脸色。
玉琅子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小鸢,去告诉你妹妹一声。\"
待温鸢离去,玉琅子才示意卫子歇近前:\"凌基此行,恐怕不止为通商。\"
\"师叔的意思是...\"
\"加派一队玄甲卫,暗中守着瑾潼。\"玉琅子望向窗外摇曳的梅枝,\"那丫头性子烈,我怕她...\"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猛地推开。温瑾潼站在门口,脸色煞白如纸。她手中紧握着的青霜剑不住颤抖,剑穗上那颗白玉珠子撞得叮咚作响:\"玉叔,我要见凌基。\"
玉琅子起身走到她面前,苍老的手掌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头:\"瑾潼...\"
\"我要当面问他!\"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问他为什么要害死爹爹!问他怎么还有脸来大魏!\"
\"你爹爹的事...\"玉琅子长叹一声,\"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那是怎样?\"温瑾潼猛地抬头,泪珠滚落,\"您和鸢姐姐都知道真相,唯独瞒着我!\"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渗出血珠,\"就因为我是最不懂事的那个?\"
玉琅子沉默良久,终于走向书房深处的紫檀立柜。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漆印上是温北君独有的虎符纹样:\"这是你爹爹留给我的。原说要等你满二十岁才能...\"
\"给我!\"温瑾潼一把夺过信笺,颤抖的手指险些撕破封皮。
展开的信纸上,温北君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墨迹有些晕染,显然是书写时沾了水渍:
\"吾女瑾潼:
若汝见此信,爹爹已赴黄泉。莫要怨恨凌基,都是爹爹的决定,原谅爹爹就这么自私一次吧。\"
信纸从少女指间飘落。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上门框:\"不可能...这不可能...\"
玉琅子示意卫子歇退下,轻轻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你爹爹是自愿赴死的,为了...大魏十年太平。\"
\"为什么?\"温瑾潼猛地抓住老人的衣袖,指节发白,\"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让我活在仇恨里?\"
\"因为要骗过敌人,先要骗过自己人。\"玉琅子苍老的声音像钝刀磨过磐石,\"包括你,包括小鸢,包括...你爹爹最疼爱的女儿。\"
温瑾潼终于崩溃,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玉琅子缓缓蹲下身,像她七岁那年第一次摔伤时那样,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脊:\"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窗外,秋风卷着枯叶掠过庭院。玉琅子望着西沉的落日,恍惚间又听见温北君临终时气若游丝的嘱托:\"琅子,大家...就托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