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河毓城的城墙在雨幕中摇摇欲坠。\t*i^a\n*l,a,i.s,k/.?c.o?m¢玉琅子率军赶到时,城门已破,护城河上漂浮着无数尸首。雨水打在铁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他抬手示意军队停下,自己策马上前,雨水顺着铁甲汇成细流,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血色的水花。
\"将军!\"一个浑身是血的校尉踉跄着跑来,左臂已经不翼而飞,\"霍休的先锋军已攻入内城,温将军他...\"
玉琅子一把揪住校尉的衣领,指节几乎要嵌入对方的皮肉:\"温北君在哪?\"
\"在...在城楼...\"校尉咳出一口血,染红了玉琅子的护腕,\"温将军说...说您一定会来...让我在此等候...\"
玉琅子丢下校尉,长枪一挥,枪尖在雨中划出一道银弧:\"一队随我进城,其余人守住城门!\"他策马冲入城门洞,马蹄踏过积水,溅起猩红的水花。城门洞内,横七竖八的尸体堆叠如山,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不过总角的孩童。玉琅子咬紧牙关,长枪横扫,挑开挡路的尸首。
内城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惨烈。\x~i+a.n,y.u-k`s~.?c`o_m?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穿白衣的河毓军和黑甲的汉国士兵,雨水冲刷着血迹,整条街都泛着诡异的粉红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和火药味,令人作呕。玉琅子突然勒马——前方城楼下,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正背靠着旗杆,手中腰刀已断成两截。那人脚下踩着具女尸,正是霍鱼。她的咽喉被利器贯穿,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北君!\"玉琅子翻身下马,几步冲到城楼上。他的战靴踩在血水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温北君的白袍几乎被血浸透,左肩插着一支羽箭,箭尾的翎毛已经被血染红。听到喊声,他缓缓抬头,脸上却带着笑,那笑容在雨水中显得格外苍白:\"来得...真慢...\"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惯常的戏谑,\"我都...杀完一轮了...\"
玉琅子单膝跪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温北君。他这才发现,温北君的右腹还有个血窟窿,正汩汩往外冒血。\"你...\"他的声音哽住了,手忙脚乱地去捂那个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嘘...\"温北君突然捂住他的嘴,冰凉的手指上沾着血和雨水。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城下。透过雨幕,玉琅子看到霍休的大军正在集结,黑压压的像一群食尸的乌鸦。+3+5_k+a.n¨s+h+u-.′c′o!m¢而更远处——是打着玉字旗的援军,那旗帜在雨中猎猎作响,像在嘲笑这场惨剧。
\"琳哥...来了...\"温北君咳出一口血,染红了玉琅子的前襟,\"他早就...和霍休...\"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血沫从他嘴角溢出,\"这...这是个局...\"
玉琅子脑中轰然作响。他终于明白尚明升那句\"不要怪温北君\"的含义。原来这一切都是玉琳子的局,用河毓为饵,引霍休入瓮。而他,玉琅子,不过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
\"为什么...\"玉琅子声音发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泪,\"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温北君虚弱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正是鹿角里藏的那枚。铜钱已经被血浸透,却依然能看清上面\"太平通宝\"的字样。\"七岁那年...你说过...要死也得...\"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却死死抓住玉琅子的手腕,指节发白,\"但我偏不死...我要亲眼看着...琳哥的算计落空...我从小就没听过琳哥的话。\"
城下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玉琅子突然扯下披风,裹住温北君血流如注的肩膀。披风是上好的云锦所制,本是御赐之物,此刻却成了最简陋的绷带。\"撑住!我带你杀出去!\"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温北君却摇摇头,指向城楼暗处。那里堆着几个木箱,箱盖半开,露出里面的火药。\"那里...有火药...够送霍休一份大礼...\"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让玉琅子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站在杏花树下,冲他挑眉的白衣少年,\"你带着...铜钱走...去岚州...找尚将军...\"
玉琅子刚要反驳,突然听到城下传来玉琳子的声音:\"琅子!速速开城!\"那声音穿过雨幕,依然威严不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温北君猛地推开玉琅子:\"走!\"他不知哪来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