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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子无悔。”老将军的声音突然低了,“那帕子我见过,米白色的,像是……像是碧水夫人常绣的料子。”
卫子歇手中的青铜爵突然炸裂,琥珀色的酒液在案几上蜿蜒,竟与绣帕上断云渡的标记分毫不差。他猛地想起母亲信里那句话:“碧水夫人临终前拆了卧房的床板,说里面藏着温大人要的东西。”
次日天未亮,卫子歇独自走进梅林。无字碑前的积雪被扫开,两杯新酿的“雪里香”映着朝阳,酒液里浮着零落的梅瓣。他取出那方绣帕覆在碑上,晨光穿过稀疏的枝桠,竟让帕子背面的绣纹显了形——那是幅完整的边境舆图,每处关隘旁都用银线绣着小字,“青石峪可藏三百骑”“黑风口冬季无风”,笔迹遒劲如剑,正是温北君的亲笔。
“先生……”卫子歇单膝跪地,指尖抚过那些比米粒还小的字,忽然明白师娘为何要把地图绣得如此隐晦——她是温北君的发妻,更是秦室末裔嬴令仪,最懂如何让秘密在时光里生根。
风卷着梅瓣掠过酒杯,涟漪里仿佛映出个白衣身影,正举着同样的“雪里香”遥遥相敬。卫子歇抬手回敬,酒液入喉时带着微苦的回甘,像极了这盘跨越生死的棋局,落子无悔,终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