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清那人群中围着的人是谁。
一看清人,孙涟漪便皱了皱鼻子:“妙妙,她和你,真是亲生的姐妹?双生子?她和你长得也不怎么像,更何况她总是——”
孙涟漪没有往下说,但话中意味已然十分明显。
沈妙妍便笑道:“那是六皇子殿下带回来的人,我父母也核对过,总不至于是假的吧。”
孙涟漪扫她一眼:“你还笑?她在春日宴都敢与人随意争执,怕是上回根本没受什么责罚吧?我实在是不明白,她到底哪里讨你家侯爷和夫人欢心,值得那么护着。”
沈微月不是第一次在宴席上与人起冲突了。
她的父母也并非什么温和开明的家长,至少对待沈妙妍时,显得古板又苛刻。
沈妙妍刚来京城时,已经算得上处处忍让,即便如此,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丢了侯府颜面,不论对错是非,便是一个月的禁足。
轮到沈微月时,那两位则变了一个模样。
父母只会责怪将沈微月带出来的人没有看顾好她。
什么原因呢?
沈妙妍抿了一口酒。
因为她是女主啊!
女主不惹事,男主怎么有办法英雄救美呢?
男主不能英雄救美,两人的感情要怎么发展呢?
“我当真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撞到你这事,我向你赔罪道歉,但你,你怎么能那样说我!”
沈微月看起来凄惨极了。
那身漂亮的衣裙,被红色的浆汁染上了颜色,显得斑驳不堪。
她跌坐在地,膝盖处的布料,甚至渗出了一小块鲜血。
“是你平白撞了人,道歉不是应该的?这什么场合,你在这里跑跳是做什么?缺乏教养就是缺乏教养,我说你的又有何问题?”
说话的那个女孩也许是整个宴席上,穿着打扮最质朴的女孩了。
她穿着十分简单的衣裙,没有做精致的发髻,只有一根木簪轻巧地把头发挽起。
她的衣裙也染上了浆汁,此时在沈微月前面站得笔直。
沈微月听到缺乏教养这几个字时,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我只是正常行走,没有跑跳。我是从小离开家,我,我也不想的,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另一个女孩眉头紧皱,显得有些不耐:“那你想要怎样,你且说来听听。”
沈微月不言,只是低头啜泣。
果然是女主,就算是仪容不整地坐在地上,都能在凄惨中看出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感来。
难怪男主见了要心生怜爱,帮她出头。
看戏的沈妙妍暗自咂舌,正准备举杯再抿一口桂花酒,衣袖被孙涟漪一下拉住。
沈妙妍低头看看酒杯,又看看拉着自己的孙涟漪,无声对她做口型:干什么?
孙涟漪忙放开手,干笑一声:“你喝酒啊,我还以为你又要冲去管她了。
沈妙妍看她一眼:“我那是怕她坏我家名声,到时再连累我,她和忠武将军家的姑娘有什么矛盾又不碍事,一一,你莫不是觉得我蠢?”
孙涟漪立刻上演一出变脸,用十分夸张的语气夸赞道:“当然不蠢,我们妙妙最懂明哲保身。”
本来的事!沈微月要得罪忠武将军的,便让她去得罪!
沈妙妍若是出头平息,忠武将军家的便会对她有意见,沈微月又是个不懂感恩的,定不会记她的好,到时沈妙妍便要吃两边的夹板气。
若非平阳侯爷和夫人偏心,她早就拦着,一件都不让管了!
孙涟漪又抱起沈妙妍的手臂,愉悦地想。
场中,沈微月哭得越伤心,忠武将军小姐看得越憋屈。
她回头对旁边的婢女抱怨道:“我说不来,不来,爹偏要我来。这下好了吧?摊上麻烦了吧?她这样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打她一顿吧?这样细胳膊细腿的,我随便动她一下,把她打死了可怎么办?”
她说话气发丹田,虽是压低了声音来讲,音量可是不小。
周围一圈人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应该都听见了。
沈微月睁大了双眼,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
她说什么?她竟然要打她?动手?
沈妙妍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忠武将军手中的权力并不算大,单论身份地位,在座很多人都不需要太过在意,但他家独女在贵女们这里却很是出名。
因为忠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