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凡云山的人。

一朝被发现，就躲到她这里来了。

谢昭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沈妙妍同样压低了声音：“文王怎知，我这里便是安全的？”

听到文王二字，谢昭瞳孔微缩，随后眉眼一弯：“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沈妙妍向前一步，用折扇抵住谢昭的下巴，装作风流人物的样子去逗他：“为什么不会？”

谢昭下巴被折扇抵住，被迫把头擡起了一个角度。

他眼眸垂下，即便是这种姿势，他的眼中依然含笑：“你不会武，打不过我。”

沈妙妍：“……？”

这话是谢昭说出来的？

谢昭什么时候这么会气人了？

沈妙妍含恨把折扇放下，坐到了床上，若无其事地开口询问：“你偷了他们什么东西，他们要这么大动干戈找你？”

谢昭眼眸闪了闪。

沈妙妍挑眉：“不能说？文王躲在我这，还不信我？我若是与他们同谋，只管叫人便是。”

谢昭沈默。

变麻烦了，沈妙妍暗叹。

以前谢昭什么事都不瞒着她的，重生一回，这个信任度也跟着清零了，还需要重新培养。

沈妙妍决定退一步：“在下姓严，开了一家镖行，预备通锦州与京城的镖路。过往匪寨皆已打通，唯有这凡云山很麻烦，文王可懂？”

谢昭仔细打量了沈妙妍一番，迟疑开口：“我与公子可在哪见过？”

沈妙妍：“……”

原来他还记着这事呢。

“文王不觉得，这面孔与十二皇子有几分相似吗？此次我是借着他的身份，这样比较安全。”

至于为什么在这山匪中借一个皇子的身份竟然可以得到厚待，这件事沈妙妍没有多说。

和谢昭这种人说事，不必说得太过详细。

再者说，她更想知道，谢昭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昭抿了下唇：“我手中的，是这里的账本。”

账本啊。

账本确实是好东西，既能记录金银流水，又能记录日常开销。一本详细的账本可以推算出整个山寨的物资储备，运行状况，人员流通……

沈妙妍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

不愧是魏麟养的兵，和他那个人如出一辙，就算是当土匪，也要写账本。

沈妙妍直接伸手：“我配合文王殿下，可以，账本一人一半，出去以后，互不干涉。”

如果谢昭会把账本公之于众，她当然可以直接配合谢昭逃走，但她不能确定谢昭会拿这账本去做什么。

万一现在的谢昭和后来她认识的不同，会选择用这个账本要挟魏麟，从而获得利益呢？

那样，这凡云山中的山匪和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以及受害之人的凄厉哀嚎，不都会被这权欲埋葬在此处吗？

而她自己呢，费劲心力，最后镖路没开成，只得到谢昭的一个人情？

沈妙妍觉得不行，所以她向谢昭索要账本。

半部还是整本，对于揭露某些事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但对于要挟来说，便截然不同。

保守任何秘密，都没有保守一半的道理。

漏风的门窗就算看起来关的再严实，也挡不住风。

她不想试探谢昭的想法，她只想从根本上杜绝谢昭走其他路的可能。

谢昭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下了。

谢昭捏着一小块看起来很锋利的贴片，把那本用蝇头小字写得密密麻麻的账本的绑线挑开，随后一人分了一半，重新系紧。

沈妙妍简单翻看确认后，将半本账本塞进袖中。

“文王可是要出去？”

谢昭点头。

“我有办法，可以按照我的方法来。”

谢昭偏了偏头，示意他在听。

沈妙妍用一根树枝沾着水，在地上画图。

不多时，山寨的布局便被她画了个大概。

谢昭看过去，见那图中，他去过的地方，都在正确的位置。

他便轻声笑道：“公子好记性。”

沈妙妍点了点一个小的方形：“这里是库房，他们劫了货物便会运进去，除此之外，每三日更换守卫。”

谢昭凑过来，沈妙妍有闻到他身上的焦糊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离的近了，还能闻到一丝很淡的草木香。

沈妙妍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