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脑袋埋进水里,东西塞进怀里,装成一块普通的木板,随水飘走了。
至于江心的那对男女,今天是要吵一个天翻地覆,还是把话说开,干戈化玉,她都不管了。
想必接下来,她能清净许多时日。
沈妙妍心情很好地回到镖行里。
借着这个时间刚好来这边看看情况。
野娘子见是她,连忙起身:“姐姐你来啦!”
沈妙妍拍了拍她的头:“阿野,京城这里怎么样?还适应吗?”
野娘子点点头:“这里的人都很照顾我,我说是你的要求的话,他们也会听我说的话。”
沈妙妍松了口气。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京城里,总有些时候需要出去。
这时候,京城里的诸多事宜不可以没有人看顾。
就像军营中,那些声名赫赫的将军,手下通常也有一位十分有能力的副将。
好的副将可以作为主将的手眼,甚至一定程度上是主将的一部分脑。
野娘子就是沈妙妍选定的这个人选。
她聪明,善学,并且和乌云寨众人沟通很容易。
沈妙妍把野娘子放到这个位置上,是指望着她做另外一个自己的。
目前看来,情况还不错。
她点点头,嘱咐道:“我有些事,你盯着一点,任何人都不要进来。”
“好的姐姐。”
沈妙妍进到自己在震云镖行留下的房间中,小心翼翼地展开被水泡得湿淋淋的信袋。
那里面有几张信纸,被浸湿了,墨水在纸上糊成一团。
但仔细分辨,还是能够勉强看见原本的墨痕。
她取来纸笔,尝试识别那些她看得清的字。
这个时候的魏麟在做什么,沈妙妍不是十分确定。
这么好的机会,她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的。
西夷……兵马。
借……调。
战……局。
突厥……和亲。
杀掉……公主。
沈妙妍瞳孔紧缩。
和亲公主除了孙涟漪,还有谁?
西夷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牵扯到和东突厥的和亲?
这是谁给谁写的信?
想杀了谁?杀掉孙涟漪吗?
想动手的,是魏麟的人,还是写信的人?
沈妙妍只觉得脑中乱乱的,一时捋顺不出什么有用的思绪。
她只是用手掐着太阳穴,有些晕眩地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她的眼前出现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她重生一次,影响了这些人的命运吗?
是她改变命运的轨迹导致的吗?
如果孙涟漪因此丧命,是不是几乎相当于,是自己杀了她?
沈妙妍陷入一种巨大的恐惧。
如果她更改了一切,却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她是不是甚至不应该回来?
就在这时,野娘子敲响了房门。
“姐姐,你在房中很久了,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我给你送了过来,放在门口,还是给你送进去?”
沈妙妍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终于从梦魇般的状态里挣扎出来。
不,谁都不会死。
凡云山存在在那里,就是祸害,几年时间不知道要坑害多少人。
孙涟漪……也不会死。
她还在这,她不会让她死!
沈妙妍猛然拉开房门,对上了野娘子诧异的眼神。
“把大家都叫过来,我有事要说。”
野娘子楞了一下,点头应了:“姐姐,你的衣服我都放在房间中的衣柜里面了,我把大家都集中到一起,之后来叫你。”
沈妙妍:嘶,还真差点忘记要换男装了。
野娘子和廖维知道这件事,但乌云寨和震云镖行的其他人都还以为自己的东家是个姓严的公子。
还好野娘子心细。
沈妙妍轻轻点头:“去吧。”
她要用手里仅有的这几张牌,从西夷人,或者是魏麟的手下,把孙涟漪的命抢出来!
谁也别想从她手里把孙涟漪的命带走。
只不过,这便是正经的对战了。
纵然她早已有意将乌云寨和震云镖行的众人,训练成能够上战场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