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下一任大魏的皇帝。
太子空占着嫡长子的名头,但是先后早逝,家族衰弱,他亦是不受魏昌皇帝的待见,没什么傍身的资本。
他在朝政方面,也没有什么建树。无法借此吸引纯臣清流聚拢到他的身边。
他的位置早就摇摇欲坠。
但似乎从来没有人关心,如此摇摇欲坠的位置,为何摇了这么多年,依然在摇,却没有真的掉下来。
她活了两世。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听过太子有什么功绩,但她也从未听闻太子犯过什么错。
要知道,太子作为东宫之主,要处理的事情不少,魏昌皇帝又常常像这次这样,给他派一些让人难做的事。
沈妙妍从太子手中接过一本小册。
上面的墨迹很新,看得出是这几日刚写出来的。
小册上,每一笔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包括淮州每个城的常住人口有多少,有多少老人多少幼童多少官兵,城中每日的米粮消耗多少,原本还有多少积蓄,以现在的速度还能坚持几日……
做得好细致,沈妙妍暗自感慨。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殿下这是辛苦了几日?”
“花了五六日时间,不算辛苦,既然父皇把事情交给我,我总也是要做的。”
沈妙妍手指一顿。
这些是他亲自整理出来的,花了五六日。
这速度算不上快。
若是由她或者谢昭来做,这个时间恐怕可以直接砍半。
但,皇帝把事情派给太子,再加上路途遥远,满打满算,太子只有四天左右的时间处理这些事物。
这意味着,太子在接到皇帝的任务之前,便开始着手做这件事了。
他根本不会猜到,皇帝竟然把淮州这种八竿子都跟他打不着的烂摊子,塞到他手里。
那他……是为了什么做的呢?
沈妙妍把审视藏在心底,与太子认真地沟通起赈灾粮的分配。
越谈,她越心惊。
太子对赈灾事宜的了解,绝非只是临时抱佛脚那么简单。
言语之间,是能够落到实处的各种细节把控。仿佛他亲身做过无数次赈灾。
但据沈妙妍所知,这应当是第一次才对。
她微微眯着眼睛,在心里盘算这位大魏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听闻先皇后嫁给魏昌的时候,魏昌还是皇子中相当不起眼的那一个。
后来,魏昌在夺嫡之争胜出后,却没有善待他这位一路陪伴他的糟糠之妻。
先皇后的死,说是病死,但是后宫里总有一些肮脏事。
若是魏昌皇帝愿意护着她,她绝不会死得那样早,只留下年幼的三皇子一人摸爬滚打。
不受宠的皇子,年幼丧母,名头上地位极高,实则无人庇佑。
能在宫中平安长大,已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造化。
竟然,还长成了如今处事周全的模样。
沈妙妍觉得,在不同的地方成长,会使得人变得更适应那个环境,同时,也被环境所困。
像她前世,在嫁给谢昭之前,做过最出格的事,不过是瞒着父母,在外偷偷置办一点产业。以及,用些心思和手段,去算计尚且有些单纯的魏肖。
她所能做到的最大的梦,也无非是嫁给魏肖,成为他的正妻,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
她总是担心,时常犹豫,唯恐自己行差踏错一步,便万劫不覆。
后来,她才明白,没有会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的错误,只有会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的处境。
譬如,魏昌就极难行至无法翻身的地步。
她重生以来,不断地算计蚕食,也刚刚撬动他微不足道的一角。
这便是权势的力量。
没有人能生而知之,太子也一样。
在那种恶劣的后宫环境,是养不出太子这样事事细致的人来的。
她倒是认识一个这样的人,比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妙妍指尖轻触唇瓣,那里似乎还留存着草木味道的馀韵。
与此同时,京城。
魏麟摔了身前的茶盏,瓷片飞散。
沈微月听到清脆的响声,浑身一颤。
她与沈妙妍一同去锦州,沈妙妍中途失踪,她也没太在意。
她自觉沈妙妍是丢了还是死了,跟她关系不大。
甚至于她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