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高强,而且因着干旱炎热的气候,西夷士兵的体力,往往远超普通大魏士兵。
他们能一日突袭三次,只睡两三个时辰。大魏士兵若是像他们这样折腾,却是要以降低许多战斗力为代价的。
西疆的诸位将军,因着人手不足,应付这种遍地开花的小型战役,多少有些捉襟见肘。
几个将军旁敲侧击数次,也没能从沈妙妍那里挖出来下一步的指示,只得按照各自的方法先应付着。
直到任永望回来,他们的眼睛齐刷刷亮了起来。
上次漠北将军提点的就是任永望,是不是这次也能提点他几句?
至于什么抢占军功?
算了吧,他们这些日子折腾下来,难道还不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吗?
要靠着将军才能驱逐西夷,还想要求将军均分战功,谁有那么大的脸啊?
将军爱把这战功给谁就给谁罢。
诸位将军做好了心理准备,集体去推任永望上前。
“任将军,还得是你得将军青睐啊!”
“任将军,此事全都靠你了,后续有什么计划我一定配合。”
“任将军天赋异禀,将军定然是发觉了你的才能,这才另眼相看,只是……稍后能不能也帮我们指点一下迷津?”
任永望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待遇。
他原本是很崇拜漠北将军的。他在西疆待了许多年,亲身经历过当年的西夷大入侵。
那时,鼻腔里充斥着血腥气味,走到哪里都是血,漫天遍野的血。
前一日,还同他说,老家的果子该下了,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吃个够的人,第二天,便永远地躺在了西疆的土地上。
横尸遍野。
甚至没办法分辨清楚他死在了哪里。
总归,是客死他乡。
当夜,他们就向东南方向撤离,那些尸身永远地留在了旷野之上。
连个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任永望还记得当年参军第一日,他们那一批人头一次见面,他带了老家的果子,分给他一个。
那果子一口咬下去,酸涩但多汁。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是特意摘的树上还有些青的果子,怕路上放坏了,该让他们放放再吃的。
任永望一直记得那个笑容。
后来……
后来死的人太多了,就麻木了。
身在战场之上,便是自己最亲的兄弟在眼前被捅死,眼中也只有一片血红。
脑中最单纯的想法,只有一个字。
杀!
杀光这些西夷人!
后来,西疆来了漠北将军。他们在他的指挥下,一点点蚕食着西夷兵力,逐渐扭转了局势。
他也慢慢地从一个普通小卒,爬到了佰长。
那日,军中演习。
漠北将军走下台来,对他说:“你很有才能,试试指挥更多的人作战?”
他与漠北将军推演了沙盘。
他被调到了更高的位置上。
因此,成了现在的任将军。
他一步一步望着漠北将军的背影走过来,却在和他靠得足够近的时候,发觉他有些不太对劲。
漠北将军,有些善变。
他在某些时候,一点也不像他自己,简直像是两个人一样!
而如今……
漠北将军给他的感觉,有一些,但又不完全是。
像是杂糅着的两个不同的人。
决策有些相像,却又更加激进大胆。
得知军中有人暗中给西夷人通风报信,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瞒着所有人,让他带一群刚接受了几个月,还没正式参加过任何一场战役的新兵去突袭。
而原本的兵力,被他用在明面上,佯装反击,想要靠此,调动西夷人的绝大部分兵力。
这是极其冒险的计划,如果西夷人还有其他的手段,譬如在新兵之中也有奸细混入,或者西夷人的兵力比他预想的多,西夷人没按照他的想法调动兵力……
这些都会使得这群没经历过多少风霜的新兵们,在突袭的过程中全军覆没。
而少了这些新兵,西疆军士很长一段时间都会陷入青黄不接的状态。
他偏偏敢赌这一手。
这和漠北将军的习惯……实在是不太相像。
漠北将军往往是很照顾新兵的,他提倡用一些比较轻松的战役过渡,让新兵们适应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