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说了叫他放松,不要乱动,但是他是没抱什么希望的。
只是做好了他乱动,就给他弄晕的准备。
要知道,他用的针法,和常规的那些不同,入针瞬间便有极其尖锐的刺痛与酸麻传遍全身。
这套针法疼痛之剧烈,常人几乎没办法保持清醒。
他竟然还能放松下来。
倒是能忍。
这个时候,又看不出当初那份一心求死,用什么药都吊不回来的丧气模样了。
他难得好心地与他说话,让他有机会转移一下心神:“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谢昭抿着唇,冷汗从脖颈划下。
半晌,他猛地喘出一口气,趁着李淮还没有入下一根针,回答他的问题:“除了眼睛,还有……”
李淮颇感兴趣地扬了扬眉毛。
谢昭被他带走以后,几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几日,他下了猛药,每日才能堪堪清醒几个时辰。
这几个时辰,他还是一直被迫躺在床上的。
这样他也能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还有……腿,对吗?先生?”
这对夫妻!
李淮没作声,直接捏起一根银针,刺入穴位。
谢昭当即紧闭双眼,指尖掐得青白。
随后,他极其缓慢地放松自己紧绷的肌肉。
李淮此时却是情绪激荡。
“你知道我是谁?”
叫他先生。
多久没有人叫他先生了?
当年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原本已经想好,此生,再也不出手干涉那些事了。
只是,欠下的人情不好不还。
他为了救自家徒弟,欠了那个小姑娘的情,早晚都要付出代价。
只是救一个人,只要他能救,不论是谁,都没有不应的道理。
本应是这么简单的。
但,他眼不能见,为什么还是能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