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他的一切筹谋都是建立在阿伊沙是王子的情况下。
他将按照他规划的路线,获得声望和权力,名正言顺地继承西突厥的王位,成为大魏巨大的威胁。
而公主……自然是没有办法继承王位的。
数年心血毁于一旦,魏朗甚至没有心情去计较她的欺骗。当夜,他便收拾东西,离开了西突厥。
魏朗一双眼睛通红,狠狠瞪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咬碎。
直到现在,她还是这么,这么……
“损人不利己,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难道以为大魏那点兵力,就能重创西夷吗?!待到他们分出胜负,你和这些突厥士兵,都得死在这!”
“那就别叫他们分出胜负!”
阿伊莎目光灼灼地盯着魏朗。
“先生,这个西夷王究竟是谁做,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魏朗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喃喃道:“你疯了,阿伊莎,你疯了!”
“我没疯!先生你不是想要一个王帮你吗?难道我不比他们更合适吗?”
她快速地靠近魏朗,用力攀上了他的脖颈,胡乱地吻他的唇角:“先生,你会帮我的,对吗?对吗?”
被她用力一扑,魏朗跌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她疯了。
他大概,也疯了。
他回吻了这个疯子,甚至久违地,感觉到了心脏的悸动。
*
沈妙妍感觉到那股温热游走全身以后,要从她手中抽离,下意识一抓。
没有抓到。
谢昭放慢了呼吸,盯着她。
见她没有后续的动作,大抵只是睡梦之中的下意识动作,松了一口气。
他谨慎地向后退了一点,垂眸听着她的呼吸声。
李淮同他说,大概明日,沈妙妍就可以下地走上几步了。
那今日,便是他能来找她的最后一天。
他的腿,连李淮都不确定能不能治好。
若是不行……
谢昭微垂着头。
这日是阴天,屋内的光线昏暗,他灰蒙蒙的视线里,沈妙妍所在的方向只有一片黑暗。
这黑暗让他不安。
总好像她会凭空消失一般。
所以,他总是想要多靠近她一点。
她对他总是会心软,他知道的,若是他不克制自己,她不会推开他。
但这种情况下,用感情去引诱她,未免,太过卑劣。
他没道理引诱沈妙妍选择一个……可能永远残废下去的夫君。
即便那个人,是他自己。
*
沈妙妍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似乎是又过了一天了。
李淮就站在她的床边:“稍后拔了针,出去活动,晒一下太阳。”
沈妙妍双唇微张:“我……”
然后她意识到自己终于是能说话了。
“多谢先生,这次……我欠先生一个人情。”
她许久没有说话,此时开口,声音微哑,咬字缓慢,听起来颇有些艰难。
李淮扫了她一眼:“不必,有人替你。”
沈妙妍楞怔一下,沈默了下去。
李淮声音还是很凉:“情况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现在补充一点,他那个腿,折腾得有点过,能不能好,还得再看。”
沈妙妍皱了眉。
“头疼是吧?”李淮一边拔针,一边吩咐:“正常,你那脑袋叫人抡了一杆子,里头有点淤血,养着吧,这几日找点高兴的事做,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李淮利落地收了针:“起来吧,出去,别在这躺着。”
沈妙妍缓慢地起身,等她成功挪动身体,让双脚接触地面的时候,李淮已经从屋子里消失了。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沈妙妍有些吃力地穿上了鞋,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沈妙妍静了一瞬。
随后,她开口:“出来。”
一名暗卫从屋顶落地,落地瞬间,没忍住,快速瞄了沈妙妍一眼。
无它,实在是沈妙妍看起来……怨气很重。
活像是被镇压了许多年,一朝从封印里走出来,恨不得见谁杀谁的幽魂。
“谢昭在哪?”
暗卫眼皮一跳。
他总觉得这话里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