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谢昭暗卫驾的马车,都还有一点恍惚。
谢昭看了她一眼,手贴上她的额头:“又烧起来了,妙妙,该吃药了。”
……原来恍惚是因为又烧起来了。
沈妙妍往他身上一靠:“谢昭,我的梅子呢?”
“没有了,就一颗,还是从那院子里的树上挑了半天才挑出一个差不多熟了的。”
沈妙妍猛地直起身来:“差不多熟了?那是熟了还是没熟?”
“不知道啊,我没有吃,是你吃的,你觉得熟了就是熟了,没熟就是没熟。”
沈妙妍眼睛睁大,弯下腰去看谢昭的眼睛。
然后发现……
谢昭低着头,在笑。
学坏了!耍她玩?!
沈妙妍伸手戳了戳谢昭的嘴角:“笑得这么明显,你嘴角收一收行不,你收一收,我假装相信你。”
谢昭抿了抿唇,最后嘴角弧度更大了。
“你多少也憋一下啊。”
沈妙妍又戳了一下,指尖在谢昭脸上,人工按出来一个小梨涡。
谢昭笑笑,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油纸包,解开,里面躺着大小不一的十几颗梅子:“没骗你,在树上挑了半天,只有这些。”
沈妙妍手疾眼快地捞了一颗塞进嘴里。
谢昭有些无奈:“干什么,还没喝药呢,现在就吃,一会喝药不是更苦了吗?”
沈妙妍拉着他的衣领,碾上他的唇瓣。
“一会还我。”
她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把谢昭的水囊拿起来,一口闷。
谢昭咬着那颗梅子,眨了眨眼睛,从善如流地“还”给了沈妙妍。
沈妙妍含着那颗酸甜的梅子,重新靠到谢昭身上,伸手把玩他的袖子。
谢昭换了一身衣服,这身绸缎又软又滑,手感很好。
这一路还有许多时间,刚喝过药的沈妙妍灌了一肚子的汤药,一时半刻也睡不着,就拉着谢昭聊天。
两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沈妙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闻庐州十几年之前还是出贵人的地方,只是现在落寞了,那个时候庐州的酒特别出名?你喝过庐州的酒吗?”
沈妙妍总算想起来她对庐州隐隐约约的熟悉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她最早对庐州的记忆,并非是她今世的镖路要途径庐州,也不是她采购生丝的地方有庐州一处,而是……要追溯到前世,她在文王府的酒窖里,看到过堆得很高的庐州坛酒。
“庐州的酒最出名的还要数庐州坛酒,不过现如今坛酒的方子已经失传了,只剩下往年的老坛酒,也不怎么在市面上流通了。”
沈妙妍叹了口气:“怪可惜的。”
“你若是想喝,王府里有,”说到这里,谢昭顿了顿,补充道:“那酒烈,尽量还是少碰。”
酒烈?
庐州坛酒怎么会烈?
她前世又不是没喝过!分明就是很普通的烈度啊……
这件事有些诡异……沈妙妍感觉自己后背开始冒凉气。
她有一种感觉,她摸到了某个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能够牵扯出一堆陈年旧案。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和谢昭的父母,也就是异姓王和长公主有关。
她两世轮回,对这两个人的认知只是,是战功赫赫,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的英雄,同时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谢昭虽然是其中一本书的主角,但那本书主要是聚焦小医仙的,对于谢昭的笔墨,并不比她自己多多少,身世更是没有怎么提及。
她突然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两位究竟是怎么死的。是病逝,还是暗杀,又或者是毒害?
这些都是伤心事,她不太会同谢昭提起,因此,她一无所知。
沈妙妍深深地看了谢昭一眼。
这方面的事情,他也从未主动向她提起过。
*
京城最近有些风雨欲来的味道。
陛下召回漠北将军,述职加庆功,本来是一件平常的好事。
但是西疆主事的漠北将军,在朝堂上摘了面具,竟然是平阳侯府的小姐,文王王妃!
这件事在朝在野,都是一个相当让人震惊的事,如此下来,没过上半月,民间已经传了几十个版本的女扮男装征战沙场的故事了。
……当然,这其间定然是离不开许迁的顺水推舟。
他自己一个人就产出了十几个版本的不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