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身份一事也确实如此,有时人还没有死,身份先没了,那同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
比如魏朗,现在若是回到大魏来,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才要在边疆蛮夷之国上,花费数年心力。
这下好了,谢昭的隐瞒只是为了魏允青的隐退,她的隐瞒倒是实实在在冲着皇位去的。
沈妙妍稍微有点心虚。
她擡眼瞄了一下谢昭的神情。
没太看清。
她又擡眼准备瞄第二下,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
随后,她被拥入怀中,唇瓣相碾。
*
镇南候卫群为了接应齐婕,将自己的兵力向内收缩了许多。
此时,整个营地处在西疆和突厥之间,卫群防范着西疆中沈妙妍的势力反扑,却被本应该还在混战的东突厥军队打了个措手不及。
魏麟被人控制住的时候,还在做打回去的计划。
他和沈微月两个人,被按跪在地上,看到了东突厥的新王,和他身边的王妃。
“孙涟漪!”
沈微月失声惊叫。
她太熟悉这个面孔了,当年还在京城的时候,孙涟漪便总是寻她的不痛快。原本孙涟漪远嫁突厥,沈微月已经说服自己不去想过去的事情了。
谁想到,兜兜转转,她竟是又重新回到她的面前。
还是以这样的身份。
孙涟漪的变化很大。
她的穿着介于大魏的保守和突厥的开放之间,肤色也比原来黑了不少,她的颈间,用一根细绳,挂着一颗打磨圆润的骨牙。
东突厥王伸手,她很自然地撑了一下,从马上跳下来:“小心些,这可是我们要送给大魏的礼物。”
她说的是大魏官话,那些突厥士兵却好像听懂了她的话语,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孙涟漪忽视沈微月看她的目光,挥了挥手。
立刻有突厥士兵上前,对着魏麟一阵摸索。
半晌,他摸出了一个布包。
东突厥王笑了一声,一把抓了过来。
他单膝跪地,将那布包托在手上,冲着孙涟漪笑:“涟漪,这算不算第三件礼物?”
孙涟漪想了想:“不算,这是我们送给大魏新帝的,你我都有份,自然不能算是新婚礼物。”
东突厥王好像有些丧气:“好吧,说好了,你说得算,你说不是便不是吧,我其实也没有很失望……”
孙涟漪噗地笑了出来。
“但是这个可以算。”
孙涟漪从东突厥王身上,勾出来一卷画卷。
那画卷上用极细的狼毫,细细密密地写着一个庞大的商业路线。
东突厥王笑:“商路开辟更是整个突厥的事,为什么这个又算了?”
孙涟漪弯了眉眼:“因为我喜欢。”
两个人说笑着,谁也没有发现忽视了一个人。
魏肖在很远的地方看着魏麟被按在地上,神情极其覆杂。
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是想着,既然父皇看好魏麟,那他帮着魏麟坐上那个位置,总归不会有错。
但这一路上,他总是在做噩梦。
梦到自己曾经也是那么天真,甚至在自己喜欢的人消失的时候,轻信魏麟的话。
他们说她是病了,他便信了。
他们说她爱慕文王,他也信了。
他总是那么轻信。
所以,他总是会错过一切。
是该还的,所以营地无人戒严,东突厥的军队得以如入无人之境。
*
魏麟和沈微月两个人,连带他们手中的传国玉玺,被一同运往了京城。
沈妙妍拿到传国玉玺的同时,紧紧拥抱了孙涟漪。
“一一,看你一切都好,真是太好了!”
孙涟漪笑着向她眨了眨眼,为她引荐东突厥王。
“阿倬,我说过的,我选你,是妙妙的建议。”
东突厥王脸上有些吊儿郎当的神色立刻消失,他十分郑重地道谢:“那真是太有眼光了。”
沈妙妍错愕。
所以那个杀伐果决,从一众继承人手中杀出血路的三王子,是这么一个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