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斩

这不是凌夏云第一次见到萧瑟用裂国剑法，但却可以算是第一次见他动真格的用剑，以往，偶尔在各自练习招式之后，她会被萧瑟拉着对练，一开始，是以此来熟悉铁骨衣的防御技能，后来是教她用分山劲刀法对敌。

但真的这么剑意凛然地出手，实属第一次看到，以往真正对敌时，萧瑟惯用的也还是无极棍法，是以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现在的剑意。

老天师抚了抚雪白的胡子，说道：“加上落花剑，殿下这一共取了九柄剑了，你这是要把我天剑阁掏空嘛。”

“这九把剑只是一个彩头，我真正要什么，国师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国师侧头看向不远处的那扇门，又摸了摸胡须，“当年，即便是琅琊王，也没有能打开这道门啊。”

“若论剑术，我比王叔更强。”萧瑟擡手，面前的九把剑随之而起，顺着萧瑟的剑势，渐渐地，一条金色的龙型显现。

“惊龙一剑？！”

金色的巨龙呼啸着冲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后化为点点星光消散，萧瑟负手落于阁中，天剑阁中的剑开始躁动。

凌夏云纵身一跃，来到萧瑟身侧，已长亭在手，天剑阁内众剑分分出鞘，剑尖直指二人，蓝衣的男子和玄甲的女子对视了一眼，而后飞掠向大门。

“不要受伤，尽快回来。”前一句是嘱咐她的，后一句是在说自己。

“好。”凌夏云应了一声，眼见他的身影没入门内，她轻笑了一声，“好久没说这些词儿了，今天应景，想说几句了呢，还请国师莫要见笑。”

“凌姑娘，但说无妨。”老天师见剑阵竟仍未发动，颇有些惊讶，摸了摸胡子，笑眯眯接了一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凌夏云轻喝了一声，“盾挡！”

这次时间充沛，不知道萧瑟会用多少时间来获得天斩，感觉可能是个相当长的持久战，还是要尽量减少内力损耗，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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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夏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她已记不清将铁骨衣的每一招用了多少遍，渐渐地，招势与招势之间仿佛不再有明确的界限，身随心动，心随意动，一意而起，一招已出。随着铁骨衣招式的渐渐融会贯通，凌夏云所出的每一招，都不再需要思考，而是完全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去应对，反而能更快更直接更有效率地抵挡住剑阵的攻击。

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试炼机会，凌夏云颇有些心痒，但思及此行的目的，还是决定保险起见，继续使用铁骨衣，以免分山劲耗光内力，妨碍萧瑟的取剑进度。

可能这辈子就是用来弥补上辈子不怎么用铁骨衣的吧。

白衣的国师在一旁摸着胡子观战，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中人的招式越来越干脆利落，从一开始能看出招式的痕迹，到现在几乎看不出招式。只能说，不愧是天启唯一的天之骄子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同时也是被天道所认可的异数。如真能在有生之年，得见这世间安宁，是老朽的荣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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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凌夏云已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挥舞着长亭，她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剑阵之上，凭借不知从何而来的意志坚持着，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她知道，松弛下来的那一刹那，她可能会彻底失去意识。

突然间，所有的剑骤然停滞，凌夏云脑中的弦有些松动，她不自觉地垂下了双手，双眼却仍紧盯着剑阵，勉强支撑着没有完全松懈下来，有风自身后拂过，众剑纷纷归位，落于剑石之中。

感受到熟悉的体温靠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身后的人，凌夏云蓦然瘫软下来，倒在了萧瑟怀中，萧瑟半扶半抱着陷入昏睡的人，跪坐在天剑阁中央，在确认了凌夏云并无大碍之后，疑惑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老天师。

“国师，云儿这是怎么了？”替她卸下手中仍然紧握着的刀盾，又为她调整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萧瑟环抱着凌夏云，擡头看向走近的白袍老者。

“她只是太累了，你进去一趟，她也不容易啊。”

“我进去了多久？”萧瑟皱眉道。

“大约四个半时辰。”

“四个时辰？！我感觉我在里面最多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萧瑟低头看向怀中昏睡的人，颇有些心疼，平时加练都要躲懒，超过时辰都不愿意再多练的人，竟然为自己坚持了四个多时辰？！

“你取出天斩了？”见萧瑟不语，只是点头，老国师赞叹地看向萧瑟身旁的天斩，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