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他竟动手打人了?”彩云急得话音变了调。
玉明摇了摇头,从彩云怀里擡起头,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是肉眼可见的委屈。
琉璃瞥见玉明的脸,惊讶得低呼出声,那张肤如凝脂的脸上,赫然两道刺目的红印。也不知这掐脸的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这得有多疼啊。
“其实也没有多疼的。”
玉明看见琉璃担忧的神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就是瞧着有些骇人罢了。”
一回到正房的内间,琉璃就拿了剥壳的热鸡蛋来,轻轻地放在玉明的脸上热敷。
沈稳如琉璃也难得唾了一句:“这混迹军营的大老粗,下手就没个轻重?”
彩云将酥油饼拿到小厨房热了一下,又煮了一碗清汤面一同端了过来。
没等彩云进门,玉明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蹭地从妆镜前站起来。
彩云瞧见这副模样,忍不住地笑。
琉璃手里还拿着热鸡蛋,见了也不由得笑,正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走过去,搬了个杌子坐到玉明旁边,犹豫着低声问道:“七娘,你可问了明天回门的事情?姑爷到底同不同你一起回去?”
玉明握着双箸的手一顿,完了,她在马车上的时候太紧张,都忘记问这回事了。
不过照他的臭脾气,估计问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她抿了抿唇,将口中的面咽下,无所谓地道:“不回去便不回去罢,我一个人也是一样的。”
新妇一个人回门,传出去不得成全京城的笑柄?彩云蓦地红了眼眶,又忙低下头不敢让玉明看见。
琉璃则是想的比彩云更多:“七娘,你今日一时冲动,彻底和贵妃撕破了脸皮,贵妃又和蔺家的关系那样好,回门之时,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此为难于你。
“若是有姑爷帮衬,到底还是好过一些……”
玉明没说话,指望陈玄嗣?她反正是指望不上了。
得罪贵妃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玉明是年纪小,但不傻,分得清孰轻孰重。
玉明知道她现在的顶头上司是陈玄嗣,她是要在陈玄嗣的手底下讨生活。
贵妃纵是再厉害,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若要选一个人得罪,她只能选择得罪贵妃。
所以哪怕贵妃大怒,甚至放了狠话,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绝不应下,最后战战兢兢地出了熙华宫,出了一身的冷汗。
玉明搅合着碗里剩下的面,罕见地皱了皱眉头,长吸了一口气。
夹在中间的日子,可真是太难过了,真想哭啊。
幸好还有美味的酥油饼和清汤面,玉明抽了抽鼻子,低下头把面吃得干干净净。
彩云则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小姐姑爷到现在还没圆房呢,这回去不又得吃一番挂落?
指不定还要被那些刻薄的,戳着脊梁骨在那里讥讽……
一晚上除了玉明,谁都没有睡好。
彩云琉璃皆是辗转反侧,忧心忡忡了一整夜,只等着明天这场大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