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垂下了头,终于屈服了:“那天那碗药,不是调理身体的药……”
“那是什么药?”
“避……避子汤。”
陈玄嗣眼神蓦地阴沈下来。
“你,你别这样,我怕……”玉明望着他,声音颤着,“我已经坦白了,你不可以再跟我生气了……”
陈玄嗣冷笑了声,摸了摸她细细的颈子,小铃铛一颤一颤。
真是好样的,背着他偷偷喝避子汤?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你说话的道理,比我还歪?你坦白了,我就不能生气了?”
玉明咬着唇哭,不说话了。
坦白要挨骂,不坦白也要挨骂,他到底要怎么样。
陈玄嗣瞧着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火气就上来了。
玉明手肘,掌心都磨红了,膝盖也磨红肿了,哭得越来越大声。
“认不认错?”
玉明哭着摇头,她没错,她想喝什么药就喝什么药,和他有什么关系。
桌案上的东西全落到了地上,砚台上的墨也溅了出来,可没有人理。
玉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脚都哭麻了,嘴唇也哭得发了麻,瞳孔失了焦点,模糊成一片。
“我,我不要了……”
任凭她怎么说不要,都没人理她。
最后带着哭腔的求饶,变成了破碎的话语,“我错了,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要了……”
“还敢说谎吗?”
玉明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知道哭着摇头求他。
陈玄嗣终于抱着人去洗了澡。
玉明累得已经睡着了。
陈玄嗣看着怀里的人,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瞧着乖巧安静又可怜,扯她的脸蛋,她也只是皱一皱眉头,没有反抗。
陈玄嗣嗤笑了声,也就这种时候,最乖最听话。
玉明睡到夜半,坐了起来。
没敢吵醒他,玉明自己慢慢地爬下了床榻,从柜子里拿出瓷瓶,倒了一丸药就着冷茶咽下去。
又拿出药膏,摸着黑给自己上药。
越上越委屈,掉了一桌的眼泪。
桌案上的灯火突然亮了。
陈玄嗣不知何时起了身,就那么望着她,玉明不敢说话,手里攥着药膏。
“疼?”
玉明低着头,不吭声。
可那张小脸上的红出卖了她,陈玄嗣知道了。
玉明一点都不想让他上药。
药膏白上了。
他终于餍足了,抱着汗淋淋的人,又去洗了澡,顺便说了一件事。
“过几日,启程回京。”
玉明抱着衾被,望着帐顶,心里更难过了,神色彻底萎靡下去。
又要在夹缝里求生了。
蔺家,贵妃,皇帝,还有他,她哪一个都招惹不起。
还多了一个,宁王侧妃。
好难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