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买的,只卖茶水点心。”
“哪家酒楼?”
陈玄嗣将手里的点心,几乎捏成了碎渣,目光阴沈到可怖。
元回被吓了一跳:“叫一品楼,怎,怎么了?”
陈玄嗣慢慢地笑了,笑得人毛骨悚然,他缓缓站起了身,看着元回。
“把一品楼给我封了,跑出去一只苍蝇,你都提头来见。”
元回忙点头应是。
翌日,大殿之上,皇帝身着冕服,玄黑衣袍上五爪金龙怒瞪着双眼,锋利的爪牙令人不敢直视。
大殿正中,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浑身微微颤着,头都不敢擡。
陈玄嗣走下玉阶,冷冷盯着她。
“点心哪儿来的?”
一阵沈默。
一身湖绿色衣裙的女子,身体平静下去,缓缓擡起了头
——正是彩云。
彩云叩拜了下去:“回禀皇帝陛下,点心是草民做的。”
“你能做得跟蔺玉明一模一样?”陈玄嗣眯了眯眼。
彩云沈默了下,很平静地回:“之前不能和小姐做得一样。”
话音顿了下,彩云从袖口里缓缓拿出一封信,很是眷恋地摸了一下,又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呈给了陶会。
泛黄的信封上,写着彩云亲启。
是蔺玉明的字迹。
很是陈旧了,绝非近日所书。
彩云深深呼吸一次。
“这封信是小姐临走之前,留在桌案上的,我存着私心,不想被陛下抢去,所以谁也没有告诉,偷偷藏了起来。”
陈玄嗣接过信封,指尖又开始微微的颤,他闭了闭眼,拿出信纸打开。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第一页,是点心的做法,详细到每一份原料每个步骤,都注释了一大片。
第二页,是给鹦鹉喂食该如何做,饲料的配方,多久喂水多久喂食。
第三页,是泡云顶春芽的方法,可却与寻常的不太一样,取梅上新雪化水,沈积一年才为冲茶之水,这是他最喜欢的泡制之法。
彩云顿了下:“我想,这封信,可能也不只是写给我一个人的,陛下,留着做个念头吧。”
陈玄嗣握着信纸,阖上了双目。
她才是这世上最狠毒的人。
人走了,却要留下一切的物,让人时时刻刻都忘不了。
元回走进殿中的时候,帝王坐在桌案之后,龙袍拖在地上,沾了一角灰尘,他扶着额头,目光下落。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孤寂的帝王。
泛黄的信纸上,带出了微微的皱。
元回轻轻地拿起来,陈玄嗣忽然擡起了头:“去,派人盯着这个彩云。”
元回不解。
这个彩云不太对劲。
“我不相信她死了。”
陈玄嗣目光闪了闪:“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找她亲如姐妹的这个婢女。”
宣纸捏起了皱,他目光阴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