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金鹧鸪
参加筵席那日, 玉明特意起早,备好了厚重的随礼,又着了身水碧绣兰草的衫子配湘裙, 既不太过素净, 也不会太过抢风头。
陈玄嗣在一旁瞧着她梳妆, 一会儿要给她画眉,一会儿要给她点胭脂,还一边问她,好不好看。
“你没有别的事情了吗?”玉明扣下铜镜, 仰头看陈玄嗣,“不用批奏折?”
“还挺关心我?事情是挺多的,但抽空来陪你的时间,肯定得有。”
陈玄嗣挑眉笑了笑,倚着桌案看眼前人,她今日格外清丽动人,不施粉黛就足够美了,只是略点了胭脂,都美得不可方物,看着都让人心折。
他忍不住低头去吃那唇上的胭脂, 又醋上了:“你今夜何时回来?要吃酒吗?不会被什么俊俏才子绊住脚步吧?”
前两句还算正常,这后面这句俊俏才子就又开始说浑话了, 玉明心里生起了警惕:“你不会对陆三郎做什么罢?”
“我是这种人?”陈玄嗣一把扳过她的身子, “我知道你与陆家的渊源, 陆家于你有恩。若不是陆二夫人救了你,我恐怕都见不到你了。我感恩陆家都来不及, 再怎么都不会把陆三郎如何的。”
说着陈玄嗣又瞧了眼玉明备的礼,添了份砚台和张真人的真迹。
陆家于玉明有恩, 日后仕途自是会一帆风顺。陆三郎则是陆三郎,性命虽是无虞,但仕途却不一定顺利。
端看陆三郎能不能尽快收起那份不该有的心思了。若是知情识趣些,陈玄嗣也很乐意助他一路高升。
等玉明走后陈玄嗣就叫来了当夷,低声吩咐了几句,当夷点着头退下了。
这时候陈玄嗣才有空去处理政事。
陆家宴席那里,玉明到得不早不晚,陆家人缘比较好,往来的宾客也众多,玉明在其中倒也不显眼了,就是随的礼出了番风头。
直到宴席后半段,陆二夫人才有空同玉明说说话。
想起玉明先前送的礼,陆二夫人又忍不住嗔怪一句:“你这孩子备这么厚的礼做什么?那块砚台还有那幅真迹实在是太贵重了。”
而且只怕是有钱都买不来,都是权贵手里珍藏的珍品。
陆二夫人倒是没有深究这件事,只以为是玉明先前在权贵人家里做仆婢时得的赏赐。
玉明笑着恭贺陆三郎考上举人这一喜事,说起这个陆二夫人又谦虚了起来:“不过是个举人而已,等过了春闱才算真得了个功名,这宴席算是小小庆贺一回,过了这遭他可得沈下心读书了。”
一直有人来敬酒,玉明也随着吃了几盏酒,但没有醉,直到天色暗下来,一众宾客这才纷纷告辞。
陆二夫人本来备好了车马,要送玉明回家去,可玉明一出了府邸,一辆车马就缓缓地行驶过来。
门口仆从众多,提着灯照路,府门外也挂着纸灯笼。
马车就在玉明跟前停下,当夷走了下来恭候。
陆二夫人隔着灯火打眼一瞧,登时就楞住了,这人仪表堂堂,气质温和又不软弱,她一下子握住玉明的手,纳罕道:“这是你那夫君?”
倒是与三郎说得不大相符,这样的人不像游手好闲的浪荡子,瞧着脾性很温和,一看就像个安稳持家的好夫婿。
当夷听见这话,后脊一凉,又是庆幸主子现在不在这里,他忙微笑着上前解释道:“我是下属,专程来接人的。”
还有下属?陆二夫人又瞧了眼马车,这倒是不像是个穷的,顿时心里舒了口气,好歹不像三郎所说,玉明的夫婿无甚本事,脾气还大,毫无上进心,全然靠玉明养着。
那头男宾也刚出来,陆三郎陪着张通判往出来走。
张通判夸了几句年轻有为,又劝诫当不骄不躁,潜心读书准备春闱。
陆三郎恭敬地听着应和,馀光瞥见灯笼下站的纤细人影,目光突然顿住。
那道清丽的人影,在灯火映衬下更似玉人一般,容色竟是比先前更盛,简直让人移不开目光。
张通判顺着陆三郎的视线望过去,目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收敛下来,转头瞧见陆三郎痴痴的模样,不由得调笑了声:“三郎,美色误人呐。”
陆三郎这才回过神,又想起玉明的遭遇,忍不住道:“通判大人,弟子有一事相求,不知是否合适?”
“你且说。”
陆三郎道:“这位姑娘原是陆家女学的教书娘子,颇有才情。其夫如今倒是赋闲在家,那人我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