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连忙转身将门关了起来,准备拽着行莽离开,没成想拽了一下没拽动,用力拽了一下也没拽动,还是行莽听周行牧叫他走,才主动走开的。
屋内炭火正旺,周行牧觉得有些热,便褪了大氅顺手扔在衣架上,黑色的大氅覆在祁雪的白色大氅上,遮得严严实实。
祁雪看了一眼叠在一起的大氅,有些羞赧,紧握双手定了定神,才开口道:“王爷路途劳累......”才刚说几个字,就见周行牧转过身看着她,于是声音越来越小。
“不累,直说吧。”周行牧收回目光,行至桌旁坐下。
祁雪不用再仰着头看那高大的男人,心下也松了口气,不再说场面话,走到窗边开了半扇窗户,瞧了瞧院子里站着的嬷嬷侍卫们,对周行牧道:“王爷也看见了,我带来的嬷嬷和侍卫都是皇上的人,王府里的一举一动她们都会记下来,传信给皇上。”说着,将手心攥着的纸条放在桌上。
周行牧自己倒了茶喝,没接话。
祁雪见状,心下忽然没底起来,她小心地吞了吞口水,开口道:“做个交易。”
周行牧总算有了反应,他擡眼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少女,手指摩挲着茶杯道:“你拿什么跟我做交易?”
......
外面的雪还在下,厨房窗户的缝隙里往外钻着白汽。
小荷把热好的饭菜端出锅,行莽接过来就开始往嘴里扒。
小荷看他吃得急,一碗饭菜三两下就剩个底了,小声问:“还要......别的吗?吃这些够吗?”
行莽把碗底的饭菜也扒干净了,鼓着腮帮子回:“够了,就是垫个底,待会儿还吃午饭呢!”
小荷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碗饭才垫个底......
行莽一边洗碗筷一边嘟囔:“你别说,这炒菜味道还不错啊,都是肉和菜,营里和府里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小荷听了,凑过去问:“军营里平时也吃这些吗?”
“也是肉和菜,但不是炒着吃,都是煮汤,就着馍和饼吃,顶饱又暖和!”
“煮汤好喝吗?”
“能有啥味儿?狼肉羊肉去了血水放一个锅里煮,肉煮烂了就吃,一股子腥味儿。”
小荷皱起眉:“噫......”
两人就这么蹲在厨房里说着话,外头雪越下越大,扑簌簌地掉在屋顶上丶树梢上,有的乘着呼啸的寒风一头撞在柱子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另一头的屋子里却格外地静,周行牧在等祁雪说话。
“这些天我在城中各处走了走,虽说百姓都有了容身之所,但还都是泥墙土瓦,行止说北都不常下雨,但若是真的连下几天雨,不止屋子要坏,城中道路也会变得泥泞难走,到时再补救就来不及了,所以盖房子和修路的事必得提上日程,王爷军务繁忙,想来没多少心力花在这上面……”
见周行牧不搭话,祁雪又继续道:“还有城中百姓大多以种地为生,可田地集中在城外,百姓每日往返内外,不仅耗费人力,田地也会照顾不周,这些问题现在看来无事,但时日一长定会显露弊端,王爷没时间管这许多,但我有,作为交换,王爷只需帮我除掉府中眼线。”
周行牧垂着眸不说话,似是在思考。
祁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窗外飞雪的簌簌声——与中都百姓口中的鬼刹阎罗不同,他生得很好看。
不似中都的公子哥们儒雅,但在北边风雪的洗礼下,周行牧养成了自己独有的冷冽气质。
眉毛浓黑,眼睛黑白分明,鼻梁高挺,显得眉眼愈加深邃,嘴唇不厚不薄,但形状好看,还泛着红色。
若是养在中都,定是风貌过人的,但八岁就被送来北都的周行牧,身上没有过多的礼节束缚,举止自在,五官更加浓烈张扬些,这会儿下巴上冒出点胡茬来,看起来却丝毫不狼狈,反而更沈稳。
这是祁雪在中都从未见过的男子,除了新鲜,还很好奇。
风捧着雪花洒进窗台,落在祁雪袖子上,她觉得有些冷,微微侧身退开了些。
周行牧似是被祁雪惊动,又似是恰好思考完了,起身越过祁雪,大手把积在窗台的雪扫了下去,关上窗户,转身看着祁雪道:“你是王妃,协助我管理城中事务本就是你分内的事。”
祁雪觉得屋子里暖和了起来,脑子也转得更快了:“也分管得好和管不好不是吗?”
周行牧眸子微眯了眯,将桌上的纸条收下,眼底带着笑意道:“一个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