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清源抱着祁雪,轻轻抚了抚她柔软垂顺的头发。
按规矩,女子出嫁都需将发髻挽起,但如今许多女子觉得挽发髻不如垂发美,加上家丈夫宠爱,挽发髻的规矩便渐渐不那么严苛了。
许清源擡眼与周行牧对视,周行牧微微颔首。
想来这位便是北都王了,寻常男子是绝没有这种气概的。
周行牧见祁雪还伤心着,怕是要同许清源再黏一会儿,便对一旁的张叔道:“门外马车上有两个箱子,烦请管家差人擡进屋来。”
张叔应声,转身唤人去擡东西了。
许清源轻轻拍了拍祁雪的背道:“去前厅说话,姑爷第一次上门,净顾着哭了,像什么话。”
到了前厅,许清源引着周行牧上主座。
周行牧领会到许清源的意思,停住脚步道:“我不讲究这些,您请上座。”
许清源正琢磨周行牧这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便听祁雪道:“娘,他不爱讲那些繁杂礼数。”
听女儿都这么说了,许清源便大大方方上了主座,祁雪和周行牧坐在一侧。
三人甫一落座,张叔便带着人将周行牧说的箱子搬了进来。
开箱子时,祁雪忍不住侧身探头去看,半个身子都挡在周行牧前面。
许清源见周行牧也不恼,由着祁雪挡着,心下讶然。
往先在家里教祁雪礼数,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只消讲一遍,她便不会犯错,如今在周行牧身边竟如此恣意,看来这北都王确实是位不爱行虚礼的。
第一个箱子里装着金银珠宝,有好些祁雪都在王府库房里见过的,行止说有许多是从北胡带回来的,价格倒是其次,只听说这些都是极其罕见的物什。
第二个箱子里装着布匹绣品,布匹料子都是极好的,上面的花样是北都样式。
祁雪知道北都的布匹并不如中都精美,这布匹定是周行牧从别处买来,再请北都的绣娘锈的花样。她竟然都不知道周行牧还带了这些东西来中都,不由侧眼看着周行牧。
周行牧正向许清源介绍箱子里的东西,声音低沈丶不急不缓丶神色认真,眼眸微垂着,鼻梁高挺,嘴唇一开一合间能看见雪白的牙齿。
祁雪看着看着便发起呆来。
“阿雪?”许清源叫祁雪。
祁雪回过神,茫然地看着许清源。
“东西我收下了,姑爷说他有事要出去办,晚些时候来接你。”许清源道。
祁雪转头看周行牧,他朝她点点头,祁雪会意,这是想给自己和娘单独相处的时间。
周行牧走后,许清源便让下人们都散了,她拉起祁雪的手,问她在北都住不住的惯丶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祁雪一一都答了。
“他是这样同你说的?若有机会便放你走?”许清源问。
祁雪点点头道:“他从未想过将我困在北都,不同我圆房,也从未动过我带去的嫁妆。”
许清源听了,心中有了计较,方才周行牧的言行还能说是当着她这个母亲的面假装出来的,现下听祁雪这么一说,才发觉周行牧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且看祁雪谈起周行牧的表情,怕是动了心......
许清源看着祁雪,心中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失落,她默了默才道:“如此甚好......”片刻后,她还是有些犹豫地问,“那你愿意走吗?”
祁雪疑惑地看着许清源:“娘,你在说什么?若是有机会,我定要走的。”
许清源见祁雪脸色认真,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因何这样问她,心中轻叹了一声傻姑娘,缓声道:“娘和你哥哥,给你在南都安排了院落,待我们寻到脱困之法,就送你去南都。”
“我不能回中都吗?”祁雪蹙起眉。
“中都眼线众多,哪有南都自在?”
“那娘和哥哥去南都吗?”
“会去的,要晚些时候,待我们都想到脱困之法,自然要去南都同你团聚的。”
“那便好。”祁雪笑道,转头四处看,似是在找什么。
许清源知道她在找祁寒英,便道:“寒英还在西都,近日中都守卫森严,他不好回来。”
这日午后,两人就在前厅坐着,糕点上了好几回,茶也换了好几壶,直到日头西斜。
周行牧出了祁府,戴上斗笠便往城南去。他绕过宫门来到一处院落,门板破旧却干净,隔着院墙都能嗅到院子里飘出来的药香。
他擡手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