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陈明珠想,她便可以守住每个人的性命。
祁雪垂下眸子,声音低低的:“比起把他困在我身边,我更想看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既然心悦于他,我便会同他站在一处,无论发生什么......心中绝无怨言。”
说到这,祁雪擡起眼:“明珠,你是不是......也抱着不成亲的心思?”
陈明珠楞了楞,收回捧着祁雪脸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被戳穿后的不自在:“男女之情于我而言......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看兵书来得有趣。”
祁雪没说什么,两人躺下后,她又靠近了些陈明珠,轻声道:“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翌日清晨,祁雪早早起了床,去了演武园,周行牧果然在那里。
他正在练刀,刀是很粗狂的武器,不如剑轻盈,又不如枪漂亮,但周行牧握着刀时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力量感,刀刃破风而出,稳稳停在半空。
“何事?”周行牧见祁雪站在那儿便收了刀。
“今日辛晴成亲,要请我们去他新院子里喝喜酒。”
“不是中午去吗?”周行牧问。
“宴前的行婚礼我也想看。”
周行牧擡头看了一眼天:“还早。”
祁雪蹙起眉,问:“所以我们成亲那日你来得晚......也是因为还早?”
周行牧楞住,那都四年前的事了,怎么突然提这个?
“行莽在演兵中闯了祸,我去了一趟营里,所以那日来得晚了。”周行牧解释。
“哦......”祁雪应了一声,但并未走开,只是盯着周行牧。
周行牧无奈放了刀去洗漱,出门后见王府门口只有一匹马,他便问祁雪:“乌云呢?”
他送给的祁雪的那匹通体雪白的马叫做“乌云”,是祁雪取的。
“它昨日吃坏了肚子,在府里休息。”祁雪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一旁的小荷觉得讶然:原来小姐这么能撒谎?
周行牧让祁雪先上马,自己再翻身上去,坐在她身后,祁雪拉着缰绳,马慢悠悠走了起来。
周行牧低头看着身前的女子,三年间祁雪长高了一些,原先只到他肩膀,现下能到他下巴了。
她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香气,乌黑的头发垂在脑后,有几根发丝被风吹起蹭在周行牧脖子上,他忽然觉得有点痒。
“怎么了?”祁雪回头问。
“没事。”
祁雪背对着周行牧撅了撅嘴:原来明珠说的是真的,他根本不会注意女子身上的香味......
她想了想,将手举起给周行牧看:“昨夜明珠压着我的手了......”
面前的手白白嫩嫩的,只腕子上有点红,周行牧有点疑惑:“嗯?”
“拉不了缰绳,疼。”
周行牧了然,伸手接过缰绳。
他的手环在祁雪两侧,祁雪稍稍往后靠了一点,看着像窝进了周行牧怀里。
明明是想看看周行牧的反应,没想到自己的心砰砰跳个不停,怕被周行牧觉察,她连忙又挺直了后背......
今日王府的下人们都放了假,辛晴的院子里一大早就十分热闹。
“雪雪姨姨!阿牧姨夫!吃糖!”周睢远从兜里掏出用红纸裹着的糖块。
“姨姨不吃,阿远藏好了,别被娘亲看见了。”祁雪蹲下身帮周睢远收好糖块。
周睢远用力点头:“藏好!”
辛晴人缘好,院子里吵嚷声不断,忙忙碌碌间新娘子就接回来了,一群人挤在前厅看行婚礼。
辛晴和霍平平都没有了亲人,他们成亲时同祁雪和周行牧一样,不必拜父母,只需拜天地。
“你和将军成亲那日也是如此吗?”陈明珠好奇。
“嗯......不大记得了,那日我太紧张了......”
陈明珠于是转头问周行牧:“将军记得吗?”
周行牧当然记得,毕竟他也只成过一次亲......
那日祁雪被嬷嬷扶着下了喜轿,他只觉得她瘦,又瘦又矮,握着牵红的手也细细的。
她盖着盖头,婚服又大又重,走不稳,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
见她柔弱至此,周行牧还担心她是大小姐性子,没想到她敢同自己做交易,修路丶种地丶收麦子丶卖米,样样都干,如今将北都城经营得风生水起......
想着,他不禁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