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养伤无聊,正靠坐在床上绣帕子,见行莽推门进来,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行莽身量高,他半跪在塌边仰头看着小荷。
她的脸色还是很差,自中刀到苏醒都并未吃过什么正经东西,人瘦了一大圈,连脸颊都凹了进去,一双眼睛显得尤其大。
“咱们成亲吧?”
“嗯?”小荷楞住,手上的针扎入帕子中都忘了抽出来。
“咱们成亲......”行莽目光灼灼道,“我在城中也有宅子,你知道的,离王府不远,咱们成亲后你想住这儿或者去我的宅子都好......”
“怎么......忽然要成亲?”小荷楞楞的,当下战事四起,并不是成亲的好时候。
“咱们成亲吧.....”行莽似是怕小荷不答应,着急地往前凑了凑。
行莽的心思向来好猜,他这样急迫,定是出了什么事......
小荷问:“出什么事了?”
行莽摇头:“没出什么事,就是......我害怕,我怕再有这样的事......他们都瞒着我,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
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难过,小荷看得心疼,想着即便成亲,也不耽误她服侍祁雪,便点头应下了。
“那待我伤势好......”
行莽猛地起身站起来,打断她道:“不等了,咱们尽快成亲!”
“嗯?”小荷有些莫名,“这么......急?”
行莽点头。
小荷虽不知为何,但她也知道如今北都军营只有行莽驻守,他这样擅自离营,若是北胡趁机入侵,城外营中士兵群龙无首,是极容易被攻陷的,她要尽快稳住行莽,让他回营去。
“那便说好了,一个月后,咱们成亲。”行莽道。
小荷被他催得有些脸红,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人也有活力多了:“嗯,说好了,你快回营去。”
“好。”行莽并未多停留休息,径直出了王府,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祁雪站在王府门口目送他走远,才松了口气:“看来他是想瞒着小荷......”
“也好。”范恒叹息道,“若是能瞒住一辈子,也好......倒是只说是不易受孕,不说是子宫被摘除了,先瞒着吧......”
祁雪垂下头,她看着自己的小腹,不知在想什么。
夜里祁雪刚睡下,便被下人叫醒了,说是营里来了消息,她迷迷糊糊听着。
“北胡军带着真月人夜袭北都军营,真月人人数众多,军营不敌,已在往城这边撤了!”
祁雪顿时清醒了,忙穿好衣裳,疾步出了王府往北城门去,城门处燃着火把,巡逻兵们见祁雪过来,纷纷停住了脚步。
“派人上去盯着!若是见着北都军便开城门迎进来!”祁雪边吩咐边往城墙上走。
城外一片漆黑,祁雪守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动静,她清楚看见北胡人数众多,冲在前方的真月人甚至比她在中都见到的还多!
“开城门!”祁雪下了命令,又去调了一队弓箭手上城墙打掩护。
行莽带着北都军撤回城内后,城门很快便关闭了。
当初修葺城门时是周行牧亲自盯着的,城墙又高又直,易守难攻,北胡人在城外束手无策,为了不被城墙上的弓箭手放倒,北胡人果断撤兵。
祁雪从城墙上下去,同带着药箱赶过来的刘静打了个照面:“让医馆里的大夫们都来吧,北胡只是暂时撤兵,回去取了梯子丶兵器,明日定还会来,咱们要做好准备!”
这夜北都城中的百姓几乎都没睡,战事阴影如同疫病般蔓延,迅速笼罩了全城。
祁雪在城中奔走,重新布防,又叮嘱了百姓们近日别再出门,待再回到北城门时,天已微微亮了。
刘静拉着祁雪到了角落中,不由分说地抓着她的手把脉,不一会儿便蹙眉道:“你怀有身孕,不宜操心!”
祁雪伸手抚了抚小腹,无奈道:“情况特殊......”
“毅王夫妇来了,你少操心,放手给他们做吧。”
祁雪点头,心中也有些担忧,先前守着小荷时就并未好好休息,如今起了战事,往后怕是一个好觉都睡不了了......
她拢了拢手,腹部微热,心中暗道:你说你来的是不是时候呢?
“你打算何时告诉大家你怀有身孕之事?”刘静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