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武功不错,能护着你。”周行牧道。
祁雪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两位男子,身形不算壮硕,能极好地掩人耳目,周行牧连这都想到了......
祁雪转头环视了一圈围着的百姓们,他们脸上有麻木丶有担忧,也有期望。
“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我没回来,便不用等了。”祁雪这话是说给周行牧听的,两人早就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这样似是道别的话语,倒并未在祁雪的意料之中。
不过无论如何,即便此行一去不覆返,她也已同周行牧好好道别了。
想到这里,她悄悄擡手抚了抚小腹,心想:同爹爹道个别吧......
出城后没多久,不知是不是骑马太过颠簸,祁雪觉着下腹有些疼,顾着孩子,她没敢继续赶路,而是翻开包袱取出刘静给她配的药。
“夫人,怎么了?”馀新凑过来问,他看起来白白嫩嫩的,一点不像是周行牧手底下的糙汉子,一张娃娃脸辨不出年纪,祁雪不知能否告诉他实情。
见祁雪犹豫,一旁的卢子田也凑近了,比起馀新,卢子田更黑更壮些,面孔刚毅,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显得他有点沧桑。
“我肚子疼,帮我煎副药吧。”祁雪捂着小腹靠着树坐下,将手中的药递给了卢子田。
馀新忙打开自己的包袱翻找,嘴里念念有词道:“肚子疼我可有奇药!”
“不必了......”祁雪见他仍热心找药,只好坦白道,“我有身孕,许是方才骑马颠簸了......”
“啊?”馀新停下了翻包袱的手,目瞪口呆地看着祁雪。
连卢子田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过他性子沈稳,很快便反应过来,拎着药包去生活煎药了。
馀新绑好了包袱,也不敢靠祁雪太近,隔着几步路远,他也靠着树坐下。
一时间路边只有煎药的柴火燃烧的劈啪声,馀新忍不住问:“将军知道此事吗?”
祁雪摇了摇头,小腹仍隐隐作痛,她有些心慌起来。
馀新转过去与卢子田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祁雪眯着眼小憩,知道馀新在想什么,幽幽道:“是你们将军的孩子,若是告诉了他,我便不能去北胡了......”
馀新松了口气,随即又愁了起来:“可夫人这样奔波,万一孩子有个三长......”说着说着他便噤了声。
“若是我不去,又有多少人家的孩子要遭殃?”药煎好了,祁雪并未矫情,吹了两口便忍着苦一口闷了下去。
馀新看着祁雪渐渐恢覆血色的脸,忽然有些懂了为何周行牧要在这紧要关头,将他和卢子田派给祁雪了......
早听闻将军夫人聪慧过人,如今一看,她还心性坚定丶有勇有谋,若是北胡之行真能让北胡军撤兵,那将是造福大荆的好事,将来族谱要给自己单开一页的!
馀新顿时斗志满满,先前不能去中都打北胡人的郁闷一扫而光。
祁雪的肚子争气,出发那夜痛过一次后便不再痛了,几日后顺顺利利地进了唐米坳。
唐米坳是北胡的一个小镇子,百姓们安居乐业,看着很是和谐。
馀新在一旁小声道:“那日将军带我们追着北胡军清剿,怕扰了北胡百姓,便将他们围在外头杀了,这里的百姓还不知道北都城门外的北胡人全军覆没了。”
祁雪点点头,这样更加方便,若是北胡内部混乱不堪,那她不仅有性命之忧,也会难以打探消息。
“请问刘掌柜在哪儿?”祁雪在北都生活多年,城中常有北胡商人过来,她早便掌握了北胡话,此时正好用得上。
“刘掌柜在那儿呢!”街边的摊贩擡手指着不远处的铺子,那铺子门前站着个矮胖男人。
祁雪上前问:“请问是刘掌柜吗?”
那矮胖男人转头看着祁雪:“生面孔?什么生意?”
祁雪从腰侧取出蓝宝石,刘掌柜垂眼一看,楞了一瞬,又擡眼去看祁雪,忙换了嘴脸,弯腰赔笑将祁雪请进了铺子中。
这铺子卖的是草药,祁雪被请入了里间,馀新与卢子田也跟了进去。
“这蓝宝石我可只献给了北都王,想必您就是北都王妃吧?”
祁雪并不惊讶他能看出自己的身份,毕竟这宝石品相极佳,绝不是寻常信物,猜出身份很简单。
“我来北胡办事,您帮我寻个了解北胡王宫的人协助即可。”祁雪并不废话,言简意赅地道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