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接过牙参,郑重道了谢。
用过牙参后,曷鞅秋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迷迷糊糊躺了好几日才清醒过来。
“我没想过,他会给父王下毒......”他嗓子依旧沙哑,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告知了祁雪事情始末。
那日曷鞅秋听说父王身子不好了,便入宫去探望,曷鞅潭也在。
彼时曷鞅朗只是精力不济,仍坐着同他们说了一下午话,夜里用过饭,曷鞅潭说他新得了一种果子,甘甜多汁,尤其治咳症,特地带了些进王宫。
曷鞅秋并未警惕这果子,毕竟是三人一同吃的,他与曷鞅潭再怎么斗,也不至于殃及亲生父亲。
可他想错了,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他便觉得不对劲,还未来得及喊人便昏了过去,再醒时就已在水牢了。
“被关了几日后,他来看过我,说父王的病就是他下的药,他认为被北契约束的这些年,北胡像被折了翅膀的鹰,再没了往日辉煌......先前他同父王说了想撕毁北契,被父王拒绝了,于是心生怨怼,想下药让父王退位......”
这些祁雪早已有了猜想,只是不太相信曷鞅潭真的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他特地挖了密道,将你从密道运走,然后对外宣称你在家中养病,百姓们不敢质疑,北胡民间相安无事。”胡晶道。
“父王呢?父王如何了?”
“大王他如今缠绵病榻,少有清醒的时候,曷鞅潭带人去了中都,几个月未归,王宫中竟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怕是大王已经被控制住了。”
“我去看看!”曷鞅秋掀了被子就想下床,但好几日滴米未进,脚一踩到地面便支撑不住差点摔了。
“你别急,王宫守卫森严,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查探不到什么,还得要你养好身子,亲自去一趟才行。”祁雪道,“曷鞅潭带着真月人入侵大荆,百姓流离失所,我不得已只能来北胡寻你,若是你能让他们撤兵,大荆可以同北胡重新签订契约,建立商路。”
建立商路是先前签订北契时商量的重点条例,周行牧曾数次给中都上书,可得到的回覆都是绝不通商。
这次祁雪出来前,周行牧特地同她说了,想让北胡撤兵,无论如何条件一定要给足,可以允诺通商。
当时听了这话,祁雪便心下一紧,周行牧这意思是不必在意中都宫中的态度,见他也不急着回中都,怕不是要舍弃周懿放了......那他是想坐皇位?抑或是心中有了合适人选?
眼下这些都不重要,她得先让北胡撤兵,活着才能有接下来的忧愁。
曷鞅秋听了她的话,擡头看着她,似是在判断她说话是否有分量。
祁雪看出了他的犹疑,直白道:“这是周行牧原话。”
曷鞅秋这才放了心。
......
“阿雪没同你说?”秦妱讶然道,“她都怀了四个多月了!”
周行牧迟滞地转了一下眼珠子,想起四个月前驿站那晚......
“原来她没同你说!”秦妱气愤道,“难怪你放心她去北胡呢!”
周行牧蹙眉,祁雪是否有身孕,并不会影响她自己做决定,若是她下了决心,自己也是拦不住的。
想到这儿,他忽然翻身下马。
“怎么?有东西落了?”秦妱问。
“明日再走。”周行牧往街角走,恰好周镜抱着周睢远来接秦妱回府,周行牧走得急,险些撞上去,同周镜点头示意后三两步便不见了人影。
“他这是去哪儿?”周镜问。
秦妱撅了撅嘴道:“不知道。”
周行牧快步行至刘静的医馆,夜里医馆已关了门,他左右看了看,直接翻墙进去了。
刘静正要宽衣,门忽然被推开,他连忙将衣裳裹回身上,回头见是周行牧,立刻生气起来。
“怎么不敲门?”
周行牧顿了一下,诚恳道:“忘了。”
“何事?”刘静有些无语,只好将衣裳又套了回去,坐在桌边问他。
“阿雪的身子还好吗?”周行牧开门见山。
刘静观他面色,想来是知晓了怀孕之事,便坦白道:“不算极好。”
果然周行牧脸色变了,刘静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道:“不过也不算太差。”
周行牧:“......”
刘静见他一脸无奈,于是翻了个白眼道:“先前你用牙参养她的身子,本是养得极好的,但自从有孕,她便东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