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遥根本不知道眼前她哥一夜没睡,现在对她压根没有一点耐心。
“可你没有这个权力啊,爷爷还在呢。”她不死心,还在做垂死挣扎。
“这么多年,我和我爸扶持你们家也算够了,现在分开了,有什么问题?”
温以遥听了这句话如丧考妣,家里什么情况她是知道的,当年爷爷退休的时候,将家产一分为三,三个儿子分别按照2:1:1来分,大伯父作为长子,大半辈子跟着爷爷走南闯北,算是爷爷的左膀右臂,家里的资产大半自然也是他挣来的,所以这么分,三个儿子都没有意见,尤其是她家和她三叔家,两家像是占了便宜一样,躺着就能有不少资产。
她爸爸和她三叔都没有经商的能力,只想坐在家中,钱从天上来,久而久之,公司的财政大权和经营大权全部落入了大伯手里,也就是她哥哥的爸爸手里。剩下她们两家人,只每年从公司的股份里分得一点分红,尤其是最近几年,她长大了,三叔家的弟弟妹妹也在慢慢长大,她们两家人就更不管公司的事情了,全权由大伯家掌管。
这样看下来,其实就像是她大伯家养着她们两外两家一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么多年,大家都乐享其中,并且不愿意说罢了。
现在她哥说了,他们家不愿意了。
她慌了。
她自己做设计的,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可要养活父母,那算是难上加难,而且凭着现在公司每年的分红,她们两家人可以过上相当不错的舒心日子,现在如果说这种日子没了,那谁会愿意,尤其是过够了优渥生活的她,绝对无法接受天上掉下的钱袋子就这么消失的事情。
“你不能这样,这是我们应得的。”
“应得的?现在的公司可不是爷爷当初留下来的那个了,这个是我自家的公司,白养了那么你们那么多年?还不知足?”
这个温以遥是知道的,当年她哥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后面扛过来了,但是,但是他们默认公司还是爷爷的那个,并且默认每年分红比例不变。
温以遥明了目前的形势了,当前这情况,跟她哥叫板就是在做无用功。她心慌得厉害,勉强稳了稳心神后,她试图使出杀手鐧:
“哥,你难道忘了,我最后学生时代那些不好的遭遇,全都是因为梅至而起,她和我争,和我抢,总是不甘落于人后,处处都要压我一头,我那个时候很痛苦,总是和你们诉苦,你听了也很讨厌她,并且表示不理解这种人,你难道忘了吗?都这样了,你都知道她是什么人了,怎么还会选择和她结婚呢?她明明配不上你啊!”
温以遥说到最后,越说越有点激动:“而且,昨晚也不是我主动找她麻烦的,是她偷听我们说话,最后被我们撞见,然后才发生不愉快的,我只不过说了几件事实……和你过去的事,而且我都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刺激她……”
温远阳默不作声。
温以遥继续:“她也说了很多伤害我的话啊,她说我是个外人,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至于那个蒋泠鸢,我也是看到人了,才说的,谁能想到有人会邀请她来奶奶的生日宴呢,梅至她自己也看到了……”
从情绪激昂到声音越来越低,对着这么沈默的一个人,温以遥真的说不下去了,她的心理防线被击溃。
最后没有声音了,温远阳开口,那声调像是给人做最终宣判:
“温以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梅至是我心甘情愿娶的,你要么,以后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要么,就老老实实认她是你嫂子,其馀的废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听,她也不想听,你最好想明白了!”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她哥第一次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这种冷漠的口吻,温以遥从小到大也没有听过,她吓得眼泪立马掉下来。
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唯独就崇拜她哥,她哥也也一直对她们小辈态度很好,从来都是耐心温柔的,像今天这副样子,她没见过。
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哥要用这种态度对她?
今天她对哥哥以往的崇拜滤镜被打碎,原来他会有喜欢的人的,原来他是会站在别人那边的,原来他生气了是会这么凶的。
她只是默默的哭,自尊不允许她发出声音。
温远阳不准备再拖泥带水,事情既然解决了那就要解决彻底:
“我给你一点时间,去道歉,不然的话,后果自负,你想清楚了。”
说完,温远阳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