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人来看,他要他当做一条狗,为什么?
魏馀远问,“是吗?”
魏海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只要他想,任何东西都是他的,一份遗产而已,不足挂齿。
不足挂齿,为什么还要找到魏馀远?
魏海摸了下铁链,冰凉的触感直致心脏,他败得很彻底。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是江梅的儿子。”
魏海混浊的双眼有了光,他望向魏馀远的眼神里第一次带着温柔,他在透过魏馀远看故人。
“你是江梅的的儿子。”
“也是…”
“也是…我的儿子。”
魏海这句话可给魏馀远恶心坏了,也给宋显恶心坏了。
两个人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一地。
“咱们走吧。”宋显戳了戳魏馀远的肩膀,他一脸痛苦,“哥,不行,我受不了了。”
魏馀远也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他拍了拍宋显的手,宋显可怜巴巴地望向他,想走的意思不言而喻。
魏馀远点点头,宋显飞速离开,简直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待。
地下室只剩下了魏馀远和魏海两个人。
父子变兄弟,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她什么都没留下,唯独留下了你。”
魏海向魏馀远伸出手,他想摸摸那张脸,像极了江梅的那张脸。
魏馀远转了下轮椅,向后退了一步。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魏馀远问。
为什么?
魏海笑了,“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笑着笑着,魏海面无表情,笑不达心底。
他后悔了,如果再来一遍,他还是会这么做。
没有人知道他怎么在魏家过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是他,他不要被人踩在脚下,他要把别人踩在脚下。
重新来一遍,他要走的路依然不会变。
他失去了所有,付出了所有,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
他凭什么后悔?
“是她先找上我的,我为什么要拒绝?”魏海看向魏馀远,冷冷道,“她活该。”
魏馀远抿嘴,这个畜牲,他周身越发冷了。
魏海怔怔地望向魏馀远,突然有这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江梅。
江梅仿佛也在看着他。
过去和现在重叠。
魏海的大脑“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小…小梅…是你吗?”
“小梅,过来,让我再看看你。”
“小梅…”
魏馀远摇摇头。
过去的事不关他的事,事已至此,一切落幕了。
不要追究过去,他活在当下。
“魏海,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
宋显在地下室门口蹲着玩手机,地下室没信号,他在玩单机俄罗斯方块,他看到魏馀远出来,把手机收起来,“聊完了?”
“嗯。”魏馀远点头,“我们走吧。”
宋显蹲对轮椅上的魏馀远眨了眨眼,并未起身动弹。
魏馀远问,“怎么了?”
宋显不好意思道,“脚麻了。”
“…”
魏馀远笑了,笑得很释怀,他何其有幸遇见宋显,真的何其有幸,他朝宋显伸出手,宋显不好意思地把手放到魏馀远手上,魏馀远把他拉了起来。
“等等,哥,等等,缓一缓,还麻。”
“好。”
…
腾海集团,在法院申请了破产清算。
腾海集团退市。
魏海犯罪的事被揭露,被关进了监狱。
从此,魏家的一切都于魏馀远无关了。
而后,魏赫接手了腾海集团的后续一切事宜,趁这次机会,重整集团内部丶清理一切魏海遗留下来的问题,然后重整集团再上市,改名为腾瑞集团,名字重新更改,魏赫和魏鸿共同控股。
魏馀远在家积极康覆,三个多月了,浑身上下已经康覆得差不多了。
魏馀远现在是多家公司的幕后老板,不用干活,直接乐得清闲,他的个人资产上百亿,世俗生活里没有什么值得让他奋斗的了。
魏馀远想,他现在也是时候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他不就是为了这种生活吗?
宋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穿着他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