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父亲一个人。
男人盯了盯温婉脚上的红色小皮鞋,倏地松了一口气,他像上次一样寻找借口:谢妤去走亲戚了,她心情不好,于是他就把她送了出去,然后不小心溅了一身的泥土。
“那母亲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也许要很久。”男人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回答。
“还在这里等吗?她不会回来了。”男人看温婉完全没有要离开的动作,语气转而变得阴沈,却又无处不露着关心的姿态。
“母亲不在,我睡不着。”她最近总是睡不着。
一句简单的理由。里面的依赖却好像没有交杂着任何的感情,就像生物生存状态下树木与土壤的各取所需。而温婉,只是需要谢妤给她足够的陪伴而已。
但谢妤得到了什么?无穷的负担?这样的负担甚至不能让她心安理得的去死,反而要让她一天天的忍受着痛苦活着。
“父亲?母亲什么时候会回来?”这是第二遍。
大雨倾盆而下,世界回归初始。
“明天。”男人冷冷说道。
明天。
或许他真的不在意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或者两个与自己有关联的人。
温商从这个名字,从来不用来形容市侩庸俗的商人。
更不会用来形容一个慈爱的父亲。
男人眸光定了定,一天的阴霾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善的抉择。
温婉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后,点了点头,在她心里,父亲的话好像从来不包含欺骗的含义。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缺少最基本的感情交流。
“好的,父亲。我去睡觉了。”
互道晚安之后,房子再次回归寂静。
一场大雨停歇,带去一个痛苦的灵魂。就像一阵风,不过可惜的是,它来时有影,去时有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