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瓶拄着拐杖正要离开，陆方才意识到她行动不便，“算了，你告诉我床单在哪，我来就行。”

黄小瓶微笑道，“感谢您体谅，你那床单要是一天换两次三次的，我还真有点苦恼了，呵呵。”

黄小瓶帮助二人换好床单后，一瘸一拐地去后厨煮饭，用的还是陆方用来付房租的大米。

此时，陶佳佳已经起床，感觉身体被掏空，披头散发，眼睛迷迷糊糊坐在炉灶前烤火，和黄小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腿上，“小瓶，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黄小瓶将砧板放在灶台上，用磨损严重的老菜刀“当当当”切着一块莴苣。

她切菜的手一滞，很快又恢复手速，面色淡淡，说道：

“被人割掉了。”

陶佳佳满脸惊愕，“……啊？”

黄小瓶说道：“城里有群人专门切割人的肢体卖钱，我去年和我爸进城，对这里不熟悉，某天夜里我外出，被人绑进小巷子，割掉了我一条腿，差点死了。”

她忽然无声笑了下，“之所以留下我一条腿，还是因为这条腿上，有小时候受伤留下的一条伤疤，不然我就只能坐轮椅了。”

“我爸找城主请求诉讼……后来才知道，那就是人家龙城主暗地里的产业。”

“我爸想也想带我离开，可去哪呢，走的近了，照样会被城主派出的人劫掠，走远了……走不远的，路上只会更危险。”

陶佳佳一路跟着陆方走来，自然明白外面的世界没有更美好，大大小小的匪寇层出不穷。

她也算明白城里为啥有这么多失去肢体的人。

陶佳佳看向黄小瓶的眼神中充满同情。

……

“可不是嘛，我正在努力赚钱，想着给我女儿换上条机械义肢。”

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脸忧伤，嘴上的劣质香烟吞吐着自己的过往。

这人是黄小瓶的爸爸，老黄。

他年纪不过四十出头，却像个六十的老头，一副黑框眼镜，嘴边一圈缺少修剪的胡子，显得有些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