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直到下午,简殊又给她发了个定位。
简殊:[我从这个位置打车过去,车子能进去吗?]
祝风仔细一看,他定位的位置是最近的高铁站,距离锦里村只剩一个多小时车程。
她大惊失色,直接给他去了语音电话。
“你在哪呢?”
电话那头有高铁站的广播声,简殊回答:“我不是发定位给你了吗?你有看到吗?”
祝风第一次急得汗都出来了。
“你来干嘛呀?我跟你开玩笑呢!”
简殊只是笑:“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我来陪陪你。”
祝风安静了。
简殊接着道:“我打车过去,能直接到你那里吗?我刚查了下打车软件,可能还要一个多小时。”
祝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好,我在这里等你。”
一个多小时后,祝风在村口的溪边接到了简殊。
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的短袖外套,背着背包,仍像维也纳时一样。
维也纳一别,已经是三年没见。
祝风无奈地笑:“怎么每次见你,都是我落魄的时候?”
简殊一眼就看见她哭红的眼睛,和她臂上的黑纱,已经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下,密密麻麻地疼。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沈默在周身蔓延,溪流潺潺,远处几缕炊烟。
“还好吗?”简殊问。
祝风想笑来着,她的嘴角一提,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然后她就再也挤不出一个笑容了。
她脱力坐在岸边,简殊走过来,也坐下来,就坐在她身旁。
他直视着前方,对祝风说:“借你肩膀靠一靠。你放心,我不看你。”
祝风停了一下,没有靠上去,而是轻声道:“简殊,我把家丢了。”
她转头看他,泪光在眼中闪烁着。
“我总觉得,我还没准备好,时间还长,还来得及。可是,不知不觉间,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我拼命跑,却还是来晚了。我总是这样,我总是来晚了。”
“简殊,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堵住水池的塞子,说出来之后,她就真的坚持不住了,捂住脸,崩溃地大哭。
简殊看着她,看她悲恸饮泣,在这样无助的时刻,仍不肯依靠别人的肩膀,只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小的身影缩成了一团。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头发,却只能落在空中。
他想了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陪着她坐在这溪流边,看那天边最后的夕阳蹉跎了月光。
风穿过林间,声音像在呜咽。
*
天色暗了,简殊陪祝风回到锦里村福利院。
乡路难走,祝风有些歉意。
“我当时没有想到你会来,没有给你准备好食宿,村子里吃住都简陋,你不要介意。”
简殊摇头。
“我不介意,但是你不用费心给我安排,我明天还有工作,一会儿就回去了。”
祝风停住脚步,转头看他,讶异道:“那你还跑那么远来做什么?”
说完,见简殊只是笑着,祝风才想起,她下午就问过这个问题了。
她有些懊恼:“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千里迢迢赶过来。”
简殊:“也没有到千里这么远。我刚好在香江附近,本来以为你是在香江的。”
祝风静静看着简殊,路灯下,能照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和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
她甚至能从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祝风慌乱地移开目光。
男人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才发现下巴的胡茬已经长出来了。
这一天奔波疲累,只为了陪她看一场日落。
祝风说:“至少吃完饭再走吧,再走几步就到了。吃完饭我再安排车送你回去。”
简殊应好。
*
白天络绎不绝的灵堂此时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福利院的人在,其他人见祝风领回来一个男人,都以为是她的男友,没当回事。
只有许神爱,惊诧地盯着他,看了又看。
祝风站在中间:“介绍一下。许神爱。简殊。”
许神爱知道简殊,简殊也知道许神爱,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