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环视四周,发现是在先生的房里,立即翻身下来,只是膝盖跪了一天一夜,再怎么也吃不住力,“砰”一声倒在地上。
“呃啊······先生······”
“小公子!”周翺忙去扶。
躺在床上的苏恒夜冷冷看了一眼,轻声道:“抱他出去。”
临昭听到这话,心脏仿佛被攫紧一般,猛地推开了周翺,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只执拗着要往先生床边去。肿胀不堪的膝盖擦在地上,锥心的痛,眼泪“唰唰”地往下淌:“先生,不要······不要赶我走······”
苏恒夜别过头去,可是临昭哀求的声音却不停,直到他眼眶湿润,他的袖子被扯了一下。
临昭爬到先生床前跪着,哭道:“先生,我知道错了,是我以前太胡闹了,以后不会了,求先生不要赶我走,我想和先生在一起,我会保护先生的,呜呜呜······对不起先生······”
苏恒夜有些胸闷,喘不过气来,正要说话,乔大夫却来了,一看这场景,怪道:“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嫌活得太舒服了?”说着上前来拉临昭,发现孩子狼狈得很,“怎么衣裳全是湿的?怎么回事?周翺你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周翺无辜得很,便把小公子跪了一夜的事说了,乔大夫气得胡子直颤:“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以后不给你们治了!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还不快点起来!”
苏恒夜顺势道:“周翺,抱他出去。”
“不要!”临昭感觉到周翺两手伸到自己肋下,要把自己抱起来,他先是抓着先生的袖子,一个打滑没抓住,他又忙抓住床单,手背上全是青筋,“不要!我不要离开先生!先生不要!啊!”
“嘶啦”一声,床单应声而裂。苏恒夜心慌得难受,头有点痛。
周翺虽然抱住人了,可小公子哭成这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倒是乔大夫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就放在房里榻上,周翺看恒夜先生扭过头去了,便大胆把人抱过去了。
“好了,小公子,别哭,乔大夫给你看看。”
裤腿撩起来,两边膝盖肿得像李婶新鲜蒸出来的大馒头,却是青紫斑驳。乔大夫稍微按了一下,硬邦邦的。
乔大夫打开药箱,取出银针,道:“肿得太厉害了,一下揉不开,周翺你按着他,我得下针。”
临昭从小就怕银针,每回看到乔大夫取银针出来,就哭喊不止,宁可不治病不疗伤也不愿意针往自己身上扎。现下虽说一颗心都放在先生身上,可是一看到那银针,全身上下寒毛竖立:“不要!乔大夫不要扎我,呜呜呜,周翺救我,我不要!”
“小公子,别怕,乔大夫的针不疼的,轻轻的。”
“不,不!!”临昭挣扎得厉害,周翺几乎按不住他,“我害怕,先生!先生我好害怕!我不疼了,乔大夫你别用那个!”
苏恒夜听不得临昭哭,太阳穴疼得厉害,气也不顺,憋到最后,一拍床板,喝道:“吵死了!”
临昭的哭喊戛然而止,瞬间停止了挣扎。
周翺低头一看,只见小公子浑身上下虽抖得厉害,却把头埋在自己怀里,嘴里咬着食指,死死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掉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