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从白色染成了大红色。
下山返回寺庙后,卫臻要为罗刹殿下包扎伤口,不想,罗刹殿下匆匆从衣襟里撕开了一条布,紧紧扎在了胳膊上,便匆匆吩咐下山返京了。
伤得应该极重罢?
大抵是见卫臻目光一直盯着他的伤口瞅着,安静的马车里,元煌低低的咳了一声,不多时,将手臂朝着身后一避,忽而开口,淡淡道:“无碍,小伤。”
元煌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卫臻的眼便微微一红。
“都是我,我……我不该去后山的!”
若不是她矫情任性生事,哪里会有这平白无故的一遭,昨儿个夜里生生闹了一夜还无休止,今日一起来,竟还不消停。
她不去那后山,不就不会发生这危险的一遭么。
“是我带你入后山的!”
元煌目光落到了卫臻微红的眼上,缓缓说着。
所以,罗刹殿下并没有责怪她,迁怒她咯?
“那……疼么?”
卫臻微微咬牙,飞快抬眼看着罗刹殿下,轻声问着。
话一出口,便又觉得废话。
划开了那么大的一道口子,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会不疼?
忽而想起,来时,她还在他的脖颈上划了几口血痕,血痕还没完全好透了,又添新伤了。
成婚这才几日,竟屡屡露出血光之灾。
一时,卫臻思绪一怔,忽而想起了多年前。
当年,在元陵卫家时,她曾被人劫持,后相救
过一人,
彼时,
那人浑身重伤,
已奄奄一息,
只剩下半条命了。
或许,一开始遇到就是在血光之灾中横行,所以,注定是多灾多难的一生罢。
所以,在那个时候起,就已经被人追杀夺命了么?
这样一想,或许,这行人不一定是冲着她来的。
在这邺王府,或许,远比卫臻想象中的要艰难和危险得多。
这样一想,卫臻不由再次抬眼,定定的看着罗刹殿下,重复了一遍,轻轻问道:“疼么?”
不知是问这一次,还是问的当年那一回。
元煌淡淡道:“不疼。”
然话一落,只见指尖微凉,元煌微微低头垂目,只见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后,轻轻的,轻手轻脚的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拇指,用力的握着。
元煌手背微微一顿。
指尖的触感,那么柔软,那么细腻。
良久,良久,指尖微微弯曲,将那只细嫩白皙的小手一把包裹在了掌心里。
马车赶回京城时,已到了下午时分。
下马车的那一刻,卫臻缓缓抬头,忽然发现,原本被撤下的“邺王府”的门匾此时已经被再次悬挂上了,却是改了一个字,改成了“秦王府”三个大字!
秦王府?
卫臻心头一跳。
什么时候变成了秦王府了?
罗刹殿下几时被封王呢?
宫中好似……好似未曾宣诏下旨册封啊!
前世,卫臻在世时,二殿下也一直是二殿下,未曾被加封亲王啊!
而头顶这个秦字,怎么瞧怎么觉得眼熟。
她依稀记得,正是新婚头一日,从宫中回府那晚,她去书房请罗刹殿下回屋用饭时,步入书房后,发现一地凌乱,她随手拾起脚边一张废纸,只见上头书写的正是这样一个偌大的“秦”字!
所以,陛下未曾加封,而是……而是罗刹殿下他,他自封为王?
卫臻觉得瞠目结舌。
脚底生寒。
原来,遭遇刺杀,不过是嫁给罗刹殿下后的漫长人生长河里最微不足道的一桩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儿少哦,明天多更点。
下章要开始走剧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