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戏言耳,戏言耳——
胭脂不动声色地收起地上一块刻有纹路的铁片,又从杨逍的尸身背面拔出另一半的倚天剑,方才直起身来。
纪晓芙抱着女儿狠狠哭了一场,等两人拭干眼泪,顶着两双红通通的眼睛,看向胭脂时,便一眼瞧见了她手中那断成两截的倚天剑。
“!”⊙﹏⊙
“!”⊙﹏⊙
“。”⊙__⊙
不等两人大惊失色的惊叫出声,胭脂立刻道:“我不是我没有这其实是把仿剑真的真的真的!”
纪晓芙原本红润的脸颊已然惨白一片,她握住胭脂的一只衣袖道:
“芷若,倚天剑是我弄断的,我是见你杀了杨逍,痛彻心扉之下走火入魔、筋脉错乱、功力暴涨,于是断去了倚天剑!”
纪不悔拉着胭脂的另一只衣袖,眼泪汪汪道:“是我是我,我是怒气上涌,为父报仇,不知怎的意识狂乱,等清醒过来,便折断了倚天剑?”
胭脂忍着笑意,心中却生出一股暖意,面上毫不心虚道:
“纪师姐、不悔,倚天剑乃是玄铁所铸,坚不可摧,如何会折断呢?这把剑既然能断成两截,自然就不是倚天剑了。
是我下山前,央求师父给我做一把仿剑,拿着这把剑,既壮胆颇,又显威风。”
纪晓芙想起这一路上那丝滑流畅的枭首,一般的剑真能做到这一点吗?
她心存疑窦,自然也显在脸上,胭脂笑道:“纪师姐难道宁愿相信是宝剑锋利,也不愿觉得是芷若剑术过人吗?”
纪晓芙急忙摇头,诚恳道:“师妹的剑术有风雷之气,飘忽不定、疾如快电,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剑。”
“娘说的对!芷若姐姐的剑就是不悔见过最好的!”纪不悔钻了进来,大声说道。
胭脂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既如此,可莫要再以为这是倚天剑了。”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因着当年的这句话,无数人前仆后继地争抢着屠龙刀,爹贪念作祟,最终搭上了女儿,这样惨痛的教训,爹是一刻也不敢忘记。”
殷天正望着下首的儿子,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殷野王阴沉着脸,道:“咱们又不是再去争夺屠龙刀,不过是不想对昆仑派忍气吞声罢了,如何就引得爹大发牢骚?”
殷天正叹息道:
“野王,爹已经老了,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终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如今爹坐镇教中,你都守不住天鹰教的威严,若是爹出手给你开疆扩土,等爹没了,你便是小儿抱金砖,只会死得更惨。
贪婪是人之本性,可是能力配不上索求,贪婪就会变成灾祸。
爹只有一双儿女,去了一个女儿,不想死后,在地府那么快就又看到儿子啊!”
殷野王烦躁地站站坐坐,他不能否认爹说的话,可又不甘心天鹰教从一只展翅的雄鹰变成一只守窝的家鸡。
突然,他眼前一亮,道:
“爹,您总嫌弃孩儿不行,要不您亲自闯一回武当,把无忌抢回来,素素那么聪明伶俐,无忌肯定也不笨,咱们一块儿培养无忌做少教主!”
殷天正抬眸深深看了一眼愚蠢的儿子,思考这是不是蠢儿子对老父亲起了杀心,想到的借刀杀人的法子。
殷天正本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听得武林中“张老魔”的偌大名声。现在他老了,张三丰依旧精神抖擞,只是从“张老魔”变成了“张真人、张神仙”。
年轻人或许会觉得武当山上笑容和煦的张真人和蔼可亲,可他们这些活得久的,可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少林的张君宝是怎么成了武当的开派祖师张三丰的。
少林派憋屈吗?昔日触犯少林戒律的小小俗家弟子张君宝,摇身一变和他们平起平坐的武当祖师,少林派能不憋屈吗?
可少林派能做什么呢?能大喊着“张君宝还不速速回寺受罚”吗?不能。他们顶多在张三丰有求上门时不冷不热地给他碰个软钉子,还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张真人”。
人家少林派都如此了,他殷天正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