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人,大部分人都惊讶地看着两人,不敢靠近。
但有两个人,分别站在不同的位置,死死盯着自己,其中一人的手伸到了衣服里。
这时候有一名警察跑了过来,手里警棍指着两人大喊道:“干嘛的,快点放开!”
见有警察来了,围观人群里那两个本来想上前的人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地上原本在骂人的扒手顿时也不敢叫唤了。
周奕把三份赃物丢在一旁,空出一只手掏出了证件:“自己人,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这人是个小偷。”
火车站的执勤民警,属于是铁路公安,民间俗称叫铁警,和周奕他们不算一个系统,他们归铁路局公安处管。
不过都属于大的公安系统的,自然一眼就认出周奕的证件。
铁警赶紧上前,掏出手铐把人给控制住。周奕拍了拍手站起来,指着地上说:“这些是赃物,就交给你了。我得去赶火车,不好意思了啊。”
说完,周奕又附在铁警耳边说:“三点钟方向穿深蓝衣服的,和十点钟方向穿棕色灯芯绒裤子的两人,是这小子的同伙,你们留意下。”
铁警连连点头:“好,辛苦你了。”
然后用无线电呼叫增援。
周奕赶紧跑到检票口,刚才还拥挤不堪的检票口现在空空荡荡,检票员正要关闸门转身离开。
周奕大喊:“等一下,还有一个。”
检票员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喊半天了,你怎么才来,磨磨唧唧的。”
周奕懒得废话,把票递给了她。
检票员看了看票,然后打了个孔,把票还给了周奕。
周奕急匆匆地往里跑,一辆绿皮车停在站台上,站台上两名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发车前检查,正要准备关车门。
“等一下,不好意思等一下。”周奕赶紧跑了过去。
“快点,我们要关车门了。”那个工作人员招手喊道。
“周警官?”周奕跑到门口,那人惊讶地喊道。
周奕定睛一看,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居然是韩佳佳。
周奕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韩佳佳催促他:“你快点上车,我们得关车门了,不然会影响列车准点。”
周奕赶紧说了声谢谢,上了车。
韩佳佳关上车门,隔着车门玻璃,冲周奕挥了挥手。
周奕也回应了下,然后拿着自己的票仔细看了看车厢和座位。
刚才上得太急了,看见一个门就直接冲过去了,现在一看车票,得穿过半辆列车。
周奕只能穿过一节节车厢,从拥挤的人群和大包小包里小心翼翼地过去,还得不停地说着不好意思让一下。
九十年代,全国的人口流动性并不高,一般从一个城市往另一个城市去,基本上两种情况最多,探亲和打工。
还有就是做生意和看病,九十年代对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旅游还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所以打工和探亲,都会带着大包小包,那时候还没安检,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能带上火车。
除此之外,每辆列车上基本都会有扒手。
刚才周奕抓的,不过是个小虾米。
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这种地方,是扒手小偷最猖獗的地方。
两者的区别是,长途汽车站的扒手主要集中在车站里面,因为人多眼杂,方便动手。
上了车之后,长途汽车的活动空间有限,反而不便于偷窃。
但火车不同,火车空间大,人的活动频率也更高,偷窃更容易实施。
所以火车站,周奕知道的是车站里和火车上,是分成两帮人的。
扒手跟杀人犯、抢劫犯不同,更接近黑社会,有严密的组织性和圈子,不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能偷的。
扒手会划地盘,哪里你们能偷,哪里是我们的地盘都有明确的划分。
一旦有人越界,就可能引发矛盾,严重的甚至会变成大规模械斗。
而且即便是扒手,也讲分工,有人负责偷,有人负责转移,有人负责盯梢,后端还有人负责销赃。
刚才周奕抓的那小子,就是负责偷的,等在外面的同伙,大概率是负责转移的。
所以有时候就算发现被偷了,怀疑是谁偷的,也找不到赃物。
那个年头,有几个人没在火车站栽过跟头,最后只能是自认倒霉。
火车站,车站里是一拨人,上了车又是一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