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
吕蒙又离席起身,近前扶起白寿,安抚道:“我自入南郡以来,一向与民秋毫无犯,你在城中都是可以打听到的。” “你放心,我要的只是临沮,不会祸及尔等山民,许诺的粮食,我也不会少给。” 白寿呼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 潘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忍住了想呵斥白寿的冲动。 只是这眼中鄙夷更甚:蛮夷就是蛮夷,一点礼数都不懂。 白寿顿了顿,道:“我的确知道有去临沮的小路,我们也是走小路来的,就是怕路上被人抢了要送给吴侯的兽皮和珍石。” 吕蒙蹙眉,扭头看向潘璋。 潘璋忍不住龇牙,看向白寿的眼神也不由多了忿忿。 没眼力见儿的蛮夷! “吕都督,我麾下健儿也是需要赏赐的。”潘璋低声解释。 紧接着,潘璋又请命道:“我愿引麾下健儿去夺临沮。” 吕蒙沉吟片刻,同意了潘璋的请命。 为了拉拢人心,吕蒙在攻打南郡时制定了严苛的军令,更是刻意斩杀了一个同乡来震慑和约束将士。 然而。 军纪不是靠一次战时的严苛军令就可以变好的。 这等想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饱的军令,也是会令军中将士滋生怨言的。 尤其是江东军的构成大部分又是山贼、土匪、流寇、水贼以及豪强私兵,指望这群人都跟吕蒙一样对民秋毫无犯,那简直就是煎熬。 对于潘璋的贪墨和请命,吕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将帅离心,再好的谋划都不顶用。 得了吕蒙的授意,潘璋心下大定,信誓旦旦的表示定能拿下临沮,彻底阻断关羽的归川之路。 为了掩人耳目。 吕蒙让潘璋一路偃旗息鼓,且令外围军卒穿戴兽皮作夷人打扮,其余军卒则作普通商人和百姓打扮,衣甲兵器粮食则是装车而走。 三千人的兵马,分成了十五队,每队二百人。 又趁着早上大雾时偷偷出城。 极为隐秘。 而在这期间。 王当四人也再次抵达了江陵城。 由于王当四人又“唆使”了十几个麦城军士来江陵城,营地的吴兵如预料没有怀疑王当四人,反而还额外赏赐了四人钱币。 又以四人为例子,鼓励营地中的其余军士回去拉人头。 顺利入城后。 王当四人就开始分开去散布消息。 这群麦城来的军士,吕蒙会允许众人先回家探望亲人,然后再将众人集中在城内营地统一管理。 当然,吕蒙口头说辞是“只要在规定时间来营地且在营地中安分守己,就每日都有吃有喝有钱拿,且都凭自愿。” 这给了王当四人散布消息的机会。 江陵城内,本就民心未定。 “吕蒙病重将死,关君侯的大军攻破了陆口,汉中王的大军也抵达了秭归,孙权惊惧,欲劫掠江陵且强迁江陵士民逃往江东”的消息一经传出,很快就在城内扩散。 暗中监视前来江陵城探亲的军士动静的朱然,骤闻消息,惊得疲困都消失了。 当即就派兵将来江陵城探亲的军士全都围了起来,要追查深究流言的源头。 一时之间。 营中来江陵探亲的军士人心惶惶。 还未等朱然查出源头。 闻讯的吕蒙拖着病躯匆匆而来,厉声呵斥朱然:“朱义封,谁允许你违我军令的?” 吕蒙那个气啊。 我给吃给喝又给钱,养着这群麦城来探亲的军士,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拉拢人心好瓦解麦城的军心吗? 你将众人一围,我先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朱然见吕蒙到来,脸色微微一变,上前禀道:“禀吕都督,城内忽现流言,称‘吕都督病重将死,关羽大军破了陆口,刘备大军抵达秭归’,又称‘至尊惊惧,欲劫掠江陵且强迁江陵士民逃往江东’。” “我查到消息是从麦城来的军士中传出的,故而要揪出散布流言的军士。” 吕蒙的脸气得惨白,怒气也充满了眼眶,声音更厉:“我没问你要查什么,我问的是谁允许你违我军令的?” 朱然见吕蒙不听解释,这心中也有些窝火,道:“吕都督,我是奉吴侯之命......” “荒谬!”吕蒙忽然打断了朱然的话,呵令左右:“违我军令,还敢假托吴侯,真以为你是吴侯的亲戚,我就不敢罚你了吗?来人,将朱然拿下,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朱然愕然,刚要反驳,又见吕蒙的目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