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也是刘封的天时。
夜。刘封挑选了五千精兵,整理好马笼头、马缰绳、马鞍子以及铠甲、弓箭、兵刃等武器装备。又令剩下或病或伤的千余人带上五日粮米返回麦城。部分伤病不愿离开,嚷着要留在营地与吴兵死战。刘封却不愿这些人白白送死,于是给了众伤病一个军令:返回麦城搬救兵。众伤病都知道刘封这个军令就是句废话。今夜刘封若是赢了,不需要搬救兵;若是输了,救兵也来不及救援。刘封又托付众伤病将今夜要奇袭江津口的将士名册带去麦城,倘若奇袭失利,一定要将今夜奇袭江津口的将士名册送到刘备手中。最终。在刘封的劝说下,众伤病才咬着牙往麦城而走。看着挥泪离去的伤病以及剩下的五千精兵,刘封忽感热血上涌。刘封不是一个肯服输的人。同样也是一个敢赌命的人。若只是想要单纯的保命,刘封其实完全可以来个失足坠马返回西川,然后低调的由武转文,在刘禅和诸葛亮的庇护下苟活。 刘封比刘禅年长,基本也会在蜀亡前先亡。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享受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就够了。然而。这样的生活不是刘封想要的。倘若一辈子只能苟延残喘,那这前世记忆不要也罢,只要不觉醒前世记忆,就可以愉快的去投胎了。都说人在面临困境前容易多想,刘封也不例外。脑海中闪过太多的想法,最终都指向唯一一个想法:我命由我不由天!今夜。要么夺江津口而生,要么面江陵城而死!“出发!”没有长篇大论的废言,只有那如山一般沉稳的“主将持重”。将为兵胆。将稳,军心才会稳。虽然入了夜,但今日的风雪并未停止,由最初的雪针也变成了雪。凌冽刺骨的寒风,将残破的军旗刮得更加碎裂。五里路。一个成年人正常的速度也只需要半个小时。对于有衣甲旗号武器的汉兵而言,这个时间会加倍。而在风雪夜行军,这个时间又会加倍甚至更久。越是夜深,雪下得更大了。途中也不断的有汉兵受不了风雪的寒冷而倒下。就连刘封的骑兵,也有战马在风雪中倒下。古人云:慈不掌兵。这不仅仅是要求主将在军法上不能太仁慈,更是对主将的心性要求。看着麾下军士在眼皮子底下死亡,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在临近子时的时候,刘封终于带着汉兵抵达了江津口。清点人数后,这一路竟然走丢了两百余人!江津口旁有饲养鸡鸭鹅的畜圈,刘封让方月带人上前,击打畜圈的鸡鸭鹅,让其发出叫声。叫声一响起。就有两个吴兵走到畜圈旁,一个吴兵气冲冲的捡起石头就往畜圈中击打,口中还不满的埋怨:“叫叫叫,就知道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另一个吴兵则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异样后劝阻同伴道:“行了,跟一群畜生较什么劲。韩将军也太小心了,今夜这等大雪天,竟然还要我们加强戒备。谁会在这么冷的天来劫营”待得两个吴兵离开后,方月这才带着人跟进打探。一刻钟后。方月带人返回,忧心忡忡:“将军,江津口的戒备比上次更严了。”周围众人皆是面有惊惧。戒备比上次还严,今夜还如何能奇袭成功刘封扫了一眼周围,神态语气依旧是如山一般的沉稳:“诸位不必担忧,韩当加强戒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今夜江陵城不会如上次一般有援兵赶来了。上回带的兵太少,以寡敌众且又遇到江陵城的援兵才没能拿下江津口,这次兵力多了近一倍又不会有江陵城的援兵且韩当还有伤未愈。江津口已经是囊中之物,又有何可惧”众人惧意大减。趁着军力尚在,刘封没有再耽误时间,直接下令强攻。既然韩当加强了戒备,那就犯不着再偷偷摸摸的了。刘封带着近卫骑兵冲在最前。碗口粗的丈八长枪直接挑飞了横在营门口的栅栏,雷鸣般的吼声随之响起:“挡我者死!避我者生!大汉刘封来踹营也!”身后四十余骑,也纷纷策马紧跟刘封,喝喊声亦如虎豹。受到刘封的悍勇气息感染,牙门将李平,校尉寇安国、李辅、邓贤,都尉田七,军侯方月、潘风、俞射、穆舜等也纷纷引兵杀入。巡夜的吴兵军侯又惊又怒。“竟敢正面直冲而来,好胆!”“擂鼓吹号,阻敌!”“弓箭手,射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