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0~d^i*a′n′k-a?n¨s¢h_u′.?c\o!m·
他的妻子,她还在部落深处的居所!
敌人既然能煽动骁勇,能潜入点火,那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林奇全身,远超刚才战斗的凶险。
“谁在守护大帐?”林奇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像刀刮过骨头。
他一把抓住身边一个正在整队的,稍微年轻些的磐石战士阿木。
“阿木!快!带上所有还能动、没受伤的人!立刻去守护薰的居所,任何人没有我的口令靠近,格杀勿论,快,要快啊。”
阿木被首领眼中从未见过的恐慌震住,但也瞬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薰在部落的地位仅次于林奇,她是安抚人心、处理草药的智者,更是林奇的精神支柱。
“是,老族长!”阿木转身,对着身边十几个同样感到震惊的战士吼道:“都听见了?保护薰,跟我冲。”
一群人甚至来不及整理武器,立刻朝着部落中心那片由巨大原木和厚实兽皮搭建的大居所狂奔而去。
林奇的心脏此时跳的很快,咚咚的声音震得他自己耳膜发疼。+x\d·w¨x.t^x,t¨.`c?o-m,
他不顾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几乎是拄着铁棍跌跌撞撞地也要往那边赶。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他的脖颈。
阿木带着十几名战士冲到居所外时,意外地发现气氛并不如预想的紧张。
居所外围,零星分布着几个手持简陋武器的磐石战士,神情紧张地警戒着,看到阿木带人冲来,才松了口气。
“还好吗?”阿木喘着粗气,急问道。
“安好,一切安好。”一个守卫的战士急忙回答,“老族长夫人一直在里面,很镇定,就是让我们守在门外。”
这时,门被掀开。
薰站在门口,她看起来比林奇年轻许多,头发虽然也夹杂着银丝,但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慈祥而宁静,看到人没事所有人都放心了下来。
即使在部落遭遇如此变故的时候,她也只是穿着一件整洁的灰麻长衣,外面披着一件鹿皮袍子。
“阿木?”薰的声音平和,像山涧清泉,立刻让焦躁的阿木等人心绪稍定,“是林奇让你们来的?”
“是!首领担心您的安全,让我们火速来保护您!”阿木连忙点头,眼睛扫视着四周。*顽,夲?神¢颤~ ′首.发+
薰微微点头,目光却越过阿木,看向队伍后方,林奇正拄着铁棍,脸色苍白地一步步挪过来。
“林奇,你也来了?还不放心我?”薰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但眼底深处也藏着关切:“看你这狼狈样,前面解决了?”
林奇走到近前,先是用目光仔细像是看穿一切似的打量了一遍薰,确认她毫发无损,衣服整洁,神色坦然,才重重松了口气,整个人似乎都矮了半截,身体的剧痛这时才排山倒海般袭来。
“解决?哼,毒蛇钻进了草丛,只揪到一条。”林奇喘息着靠在自己铁棍上,目光却依旧锐利地扫过在场所有人。
突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在薰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沉默的年轻身影正站在那里,是无言,他只是沉默地做事。
因为他力气大、干活勤恳、从不惹事,也深得薰的信任,被薰留在身边打下手,帮忙整理草药,或者做一些粗重的活计。
时间久了,部落里也都默认他是薰的亲弟弟。
此刻,无言穿着普通的兽皮短褂,低着头,似乎和往常一样,在薰的居所里做着清扫或整理的琐事。
但林奇的心,却猛地往下一沉。
他看到了无言的表情。
虽然无言低着头,但林奇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侧脸的轮廓。
那张常年木然、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上,此刻竟然笼罩着一层极度的阴郁。
他的嘴角紧紧抿着,腮帮的肌肉微微抽搐,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剧烈的情绪。
最重要的是,当无言的眼角余光似乎扫过外面阿木带来的战士,以及首领林奇手中的铁棍时,林奇清晰地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慌乱和仇恨?
那绝不是沉默者应有的平和与漠然。
“无言。”林奇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