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蜷缩在杂役房的草堆里,听着王伯此起彼伏的鼾声,指尖反复摩挲着藏在衣领里的拓印符——那是他用三日来收集的碎玉简磨成粉,混着自身精血绘制的“玄古拓纹符”,边角还沾着未干的暗金色纹路,与他背后的碑纹遥相呼应。^x~k¢a~n?s*h?u¨w¢u/.·c^o`m^
脚踝的断链早已被他用破布缠紧,走动时仍发出细碎的“哗啦”声。他掀开破窗纸,望向洗仙池——池水在夜色中泛着幽蓝,池心漩涡已平息,唯有残碑的一角露出水面,符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沉睡的巨兽露出的鳞片。
“该动手了。”他低声呢喃,掌心的拓印符突然发烫。混沌气自丹田涌出,在指尖凝成淡金色的光膜,将锁链的声响尽数隔绝。推开房门时,夜风夹着细雪灌进来,落在他肩头,很快被体温融化——这是东天域少见的雪,却让他想起下界北域的冰原,想起柳寒烟在雪地里为他缝补衣袍的场景。
洗仙池的白玉栏杆结着薄冰,指尖触上去,凉意顺着指骨爬向心口。赵明贴着池壁蹲下,目光扫过池面——三日前被墨渊击碎的锁仙印残片漂浮在水面,像一片枯死的荷叶,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惊心动魄。他深吸一口气,运转《混沌镇狱诀》,混沌气在体表凝成水幕,隔绝了池水的刺骨寒意,随后纵身跃入池中。
池底比预想中更暗。赵明指尖亮起微光,照亮眼前的残碑——那是一块高约丈许的断碑,碑体布满裂痕,符文沿着裂痕蔓延,如蛛网般覆盖整个碑面。三日前触碰时烙下的暗金纹路在指尖发烫,竟与碑面符文产生共鸣,发出细碎的“嗡嗡”声,像久别重逢的低吟。′i·7^b-o_o^k/.*c.o\m′
“就是这里。”他盯着碑体左侧的完整符文区,那里刻着九道环环相扣的咒文,每一道都比他体内的纹路多出三分繁复。拓印符在掌心展开,混沌气注入的瞬间,符纸发出微光,如薄纱般贴向碑面——这是他偷学自藏书阁《玄古拓纹术》的下乘之法,本只能拓印普通器物,此刻却因混沌体与碑魂的共鸣,勉强能作用于镇魔碑。
碑文刚显,漆黑的咒力突然自碑体渗出,如活蛇般缠上他的指尖。赵明闷哼一声,只觉经脉中涌入万千细针,左臂经脉瞬间寸寸爆裂,鲜血在水中绽开如墨花,将周围的池水染成暗红。拓印符因血液浸染而发烫,符纸上的纹路却愈发清晰——那是“镇狱”二字的古体,笔画间缠绕着暗金色的锁链纹路,与他体内的混沌气产生剧烈共振。
“该死……”他咬破舌尖,鲜血喷在碑体上,竟让漆黑咒力稍稍退缩。指甲深深抠进碑体裂痕,碎骨摩擦的“咔咔”声在水中响起,混着经脉爆裂的“噼啪”声,组成一曲诡异的乐章。黑色碑屑混着血液渗入丹田,丹田深处传来冰裂般的轰鸣——那是《混沌镇狱诀》的运转声,却比往日多出几分暴虐,像被唤醒的困兽,在体内横冲直撞。
赵明眼前渐渐模糊,唯有碑面上的符文愈发清晰。他看见自己的血液顺着碑体裂痕渗入,竟将部分碎裂的符文重新点亮,暗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在手臂上织成网状纹路,与体内的混沌气相互拉扯,形成奇妙的循环。,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原来如此……”他忽然明白,这镇魔碑并非单纯的封印,而是上古仙尊以自身神魂为引,设下的“认主之阵”——唯有混沌体的精血,才能激活碑中残留的仙尊神识,而那些看似致命的咒力反噬,不过是阵图对传承者的考验。
咒力再次涌来,这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如玄冥老祖的冷笑,在他识海回荡:“混沌小儿,竟敢染指本座的温床……”赵明强撑神识,运转《混沌镇狱诀》,将咒力引入丹田,却见黑色碑屑在丹田中凝成小碑虚影,与他体内的暗金纹路相互缠绕,竟开始自行修补碎裂的经脉。
“想吞噬我?”他扯动嘴角,鲜血在水中散开,“那就看看,究竟是你的咒力强,还是仙尊的传承牢!”指尖再次按向碑体,这次竟主动引导咒力涌入,混沌气如熔炉,将黑色咒力炼化成精纯的魔气,反哺向拓印符——符纸上的“镇狱”二字突然亮起,竟从碑体上剥离出一道完整的符文,烙印在他的识海深处。
池底突然震动。赵明抬头,看见池面泛起巨大的涟漪,月光被切成碎片,在水中摇曳——是墨渊的神识扫过!他立刻收敛气息,将拓印符收入怀中,身体蜷缩进碑体裂痕,任由黑色咒力包裹自身,伪装成碑体的一部分。
神识如利刃般扫过池底,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墨渊怕是以为,昨夜重伤的他早已没了力气,绝不敢在此时潜入池底。赵明松了口气,却听见识海中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