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棠儿赶到暗室外面时,鱼公已经叫人把两具尸体从室内抬出来了,看到尸体的一瞬间前排围观的姑娘小厮丫鬟等人几乎全都不约而同地窜到一边俯身干呕起来。
人群迫不及待给抬尸人让出了一条路,这回那两具尸体也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哇!”
“庄护院仗着与烟娘关系亲密,时常打压我们,死得倒是正好,呕~。”
“呕~!我也没少挨他的鞭子,死的太好了”
后排围观的人们也没控制住呕的呕,吐的吐,场面一度非常失控。
“这、这……呕~!”
这两人的死状异常凄惨,上半身一丝不挂,肚子上都有个碗口大的窟窿,窟窿边缘肉外翻血已经凝固,呈撕扯状,里面的内脏也不再完整,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可怕的是他们二人的双手都是抠在了自己腹部的血窟窿两侧,我们看来,就像是自己扒开了自己的肚子。
尸体面色灰白,口鼻微张,怒目圆瞪,死不瞑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疯狂地刺激在场每一个人的嗅觉。
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没忍住一阵反胃。
我扭过头去,有意回避尸体,棠儿吐完以后也把视线转移开了,紧紧抱住我的手臂,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太可怕了,小寒,他们这副模样竟……会是自杀吗?”
我也不敢确定:“大概……是吧。”
棠儿一万个不敢相信:“他们竟生生自己扒开了自己的腹部,那得多疼啊!”
是啊,没人会无缘无故扒开自己的肚子,可是他们到底是中毒了还是生病了谁又知道呢?
“他们不会是撞鬼了吧?如此惨状,可怕至极啊!”
“倒是极有可能,烟花楼害死了多少良家女,此处阴气甚重。”
没多久,烟娘晃晃悠悠地赶了过来,素颜,甚至衣衫不整,呆愣愣地目送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抬走,然后,阴狠的目光定位准确地直刺向我。
天哪,我本来是想借着他们的怪病逃出生天的,天知道现在会是这种结果,事实是我没有给他们下蛊,可烟娘明显不这样认为,她看我的瞳孔里此时全都是恨。
“小寒,我们回去吧,这里气味太难闻了。“
“好。”
棠儿正拉我回房,那边鱼公也开始驱散人群。
“好了好了,莫再看了,各回各屋,抓紧时间歇息,莫耽误傍晚营业。”
心态真好,发生这么大事,还惦记着营业呢。
我看着烟娘没有什么别的作为,也就和棠儿一起回房去了。
“小寒,方才烟娘看你的眼神甚是可怕。”
回房后,棠儿整理着被褥,和我说着她的发现。
另外一位室友桐儿带着几分嘲讽道:“烟娘的姘头死了,她瞧着谁的眼神都是那副样子,要我说啊,姓庄的早该遭报应了。”
更有其他室友也附和起来:“我们这些人还有二三楼的姑娘有多少是他们这些护院和赖家两兄弟拐来买来的,怕是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了,死得好,让他们下地狱去吧!”
这烟花楼还真是比我想象中还令人憎恶。
后面几天,烟娘连找都没找过我,虽然依旧在客人中间谈笑风生,八面玲珑,但是眼神里却少了什么东西。
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清晨,棠儿躲在被子里背对着我偷偷啜泣被我发现了,我把她掰过来,问她出什么事了。
棠儿咬着下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另一边的桐儿转身过来对我说:“棠儿明日便十五岁了。”
十五岁怎么了?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在烟花楼十五岁就要入娼籍,被拍卖初夜了!
“不是,这也太快了吧,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还有大半个月吗?”
桐儿好心地提醒我:“小寒,你到烟花楼也已半月有余。”
啊,没想到眨眼间我已经在这青楼待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浑然不觉。
“小寒,我快变成云心姐姐那般了是吗?”
棠儿低泣着问我。
云心,二三楼的姑娘谁又不是云心呢,在各种年龄段的男客间八面玲珑,强颜欢笑。
桐儿见棠儿这副样子,也是想到了自己的未来,长叹一口气,缩进了被子里:“唉,再有半年光景,我也到了日子了。”
棠儿被卖进来的时间没有桐儿长,也就没有桐儿这样看的开,现在得了我的关心,更加委屈了。
我不由得摸了摸肩上的疤,这护身符又能护我到哪天?如果不是身边尖锐的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