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死了?
郑国辉也为之震动,他这段时间忙于自身事务,结交朝臣,秘密筹划与万国宝通洋行的大交易,还定下了自己的亲事,忙的顾头不顾尾。 还真的就忽略了这件大事儿,没想到自己的座师福珠洪阿这么倒霉,被卷进了这场大战中,轻易丢了性命。 这事儿整的……让他一时间无语了。 如此震动京畿道的大事儿,整个京师都要为之抖三抖,当此风云突变之际,自己该当何处? 此事必须慎而重之,方能在危机中窥得机遇…… 身负重任的僧格林沁统辖鲁豫军务,授权调遣直隶、晋、徽及江南省的蒙、毫、徐、宿等地防兵,四省督抚提镇以下官员,统归节制。 郑国辉所属绿营兵力,亦归属僧王统辖,是其的直属下官。 僧格林沁若是一人死了倒是罢了,关键还有他率领的近5万步骑精锐,尤其是万余满蒙骑兵或死或逃,折损大半。 这真叫屋漏偏逢连阴雨,麻绳细处专挑苦命人。 朝廷经历长毛匪乱,英法联军入侵和捻军肆虐三重侵袭,原本就不多的满蒙精壮人口一减再减,当真是满嘴苦涩。 “肃静,肃静,各位大人还请镇定,如此慌乱,成何体统?”监礼太监看见下面一片慌乱,大声的斥责道。 站在上首的恭亲王奕訢轻轻一叹,心事重重的坐了下来,也没有苛责这些朝臣。 想当初 他惊闻这个噩耗的时候,那一颗心真的凉了半截,也没有比这些朝臣表现好上多少,心中的悲痛更是难以言喻。 国事日艰,唯有勉励维持而已。 朝臣遭到这顿训斥后,很快也强行掩饰内心的悲痛,坐下来开始商议善后之事。 相关的朝议很快获得通过,朝廷为之缀朝三日,百姓罢市,巷哭野祭。 待到灵柩棺椁抵京后,同治皇帝与两宫太后率领文武百官亲临祭奠,当配享太庙,图形于紫光阁中,以亲王规格下葬,商赐溢号云云。 朝廷拨款在直隶、鲁、豫、盛京等地建“昭忠祠”,在科左后旗吉尔嘎朗博王府东建祠堂一座供奉僧王图像,赏其子孙云云。 商议这一众后事,很快就到了日暮时分。 朝议结束,众臣纷纷离开。 郑国辉被小太监带到了偏殿中,见到了恭亲王奕訢落寞萧瑟的身影,他连忙上前拜见。 “不必多礼,本王召你前来长话短说。”恭亲王奕訢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疲惫,略微挥了一下手,让郑国辉起来说话。 然后直接吩咐道; “僧王这一死,朝廷又乱了,刚刚有些好转的局面再度崩坏,本王真的心累呀! 本王知你在京师中的事情尚未了清,可匪情猖獗,时不我待,你必须即刻归返江南省,稳定住当地局面。 并且重兵布防北部数府,坚固城防,防止捻匪大举南下,扰我腹心之地。 若如此,可就雪上加霜了。” “微臣遵命,即刻了结在京首尾后,便迅速返程南下。” “嗯,不要带多少东西。从津门乘坐英吉利国火轮船南下,也就四五日就可抵达金陵,可免福珠洪阿身死命消的覆辙。” “微臣谨遵王命,即刻从津门乘坐火轮船南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金陵城防军只得六七千余众,以长江之天险,固守江宁数府尚可。 若要协防北部数府之地,恐力有未逮。臣死事小,若误了王爷的军机大事,百死难赎其罪也。” “嗯,这倒是个大问题。”恭亲王奕訢点点头说道。 郑国辉的副将也只得指挥一部兵力,在五至八千人之间,若再喝点兵血,确实兵力微薄。 想到这里 恭亲王奕訢果断说道; “本王以领军机大臣之衔,授命尔等江南招讨使之职,辖江南各府一应兵力,招募各府绿营壮勇一至二千人,悉归调度。 另授予防守尉空白官牌告身六副,允许你酌情提拔,上报兵部核准即可。 此绿营壮勇皆为各府守兵,非重大事项不得调动。 简而言之 若捻匪祸乱江南,本王唯你是问,皆严惩不贷。” “谨遵中堂大人号令,若有稍许闪失,本将提头来见。”郑国辉难掩心中的狂喜,双手抱拳深深的一揖到地。 “嗯,你回吧,速速南下就是。”恭亲王奕訢此时没有心思寒暄,挥了下手,直接转身向后殿行去。 出了恭亲王府,郑国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谁能想到僧格林沁之死,竟然意外的成全了自己,这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