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远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已然西斜。
“眼下距离寅时只剩下小半日了。那妖物已将婚帖送达,不论他是否今夜真的前来迎娶,以防万一,我还是得先去府内暗中布置一番,你也不要乱跑,先回别院等我。”
初拾倒也是个拎得清的,她望着慎远离去的方向,不由的有些出神。今夜倒是要看看这妖物到底有几个脑袋,要娶这么多女子!
天边还残留着几缕微弱的霞光,很快,便化作了深沉的暮蓝。
别院内,余淮一袭玄色长袍,就这么静静站在那棵梧桐树下。晚风拂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初拾踏入别院,一眼便瞧见了仿若与夜色融入一体的身影。
她的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这人近日总是早出晚归,不见踪影。也不知是在搞什么鬼?
“咳咳…”
她特意清了清嗓子,想试图打破这寂静。
余淮只是侧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声音很轻初拾见此人并不接茬,她有些尴尬的开了口,“喂,我说你这最近神神秘秘的,是在忙些什么?”
“你这好奇的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的声音很轻,却满是笑意。
微风拂过,树叶也被拂得漱漱作响。
眼下已是深秋,梧桐树上的枯叶已经枯黄了边,被风吹落了下来,跌落在他两人的身上。
初拾下意识地侧身,轻轻抖落了肩上的梧桐叶。也就在这时,余淮也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替她摘掉了发间的落叶。他的神情很专注,这是初拾没有见过的认真。
他的手不经意的拂过她的额间,初拾这才发现他的手很凉。像是结了霜的寒冰,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你的手…为何这么凉?”她的话刚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发颤,不知是因那突如其来的凉意,还是因此刻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
“无妨,兴许是夜里风大,吹得有些久了。”
乌云闭月,他的脸笼罩在阴影里,让人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初拾自然是不会信他这般鬼话的,一脸疑狐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何时这般弱不经风了?”
余淮却错开了话题,不答反问。
他侧头,懒懒的应道:“那你和大师兄可有什么发现?”
初拾见他左顾言他,也没在追问。她伸头看了看院外,今日那两个小厮倒是有些意外的不在门口侯着。
她自石桌旁坐下,便将许福伪造婚帖与那江二小姐装病之事细细告知。
余淮沉吟了片刻,“我怎么觉得,那妖物好似在暗中窥探一般,竟对我们的行踪有所感知?”
“暗中…窥探?”
“你方才所说,那许福伪造婚帖上,时间是定在初七?”
初拾虽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
而余淮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今日那妖物所下的婚帖,是寅时。可今夜过了子时不就是初七?况且,那十几箱珠宝,连那江夫人都是今日才得知此事,那妖又是如何得知?这一系列的事情看似巧合,却透露着些许古怪。”
初拾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惊,仔细回想这两日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可疑,“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奇怪。那眼下该如何?”
两人踌躇之间,慎远行至院中,同身后那抱着几件衣物的两名小厮走了进来。
“为保府中其他人的安全,除了江二小姐那边,其余地方我皆已设好了结界。”他的目光落在初拾身上:“小师妹,你的任务便是前去江二小姐房中,伪装成她的贴身侍女。若今晚那妖物前来迎娶之时,寸步不离保护她的安全。”
“我?你确定?”初拾瞪大了双眼,满是难以置信,“就我这身手,只怕再来十个都护不住吧。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好意思把这种苦差事交给我!”她只差柳眉倒竖。
她这大师兄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把?这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十分的有自知之明的。
慎远只得急忙解释道:“这男女有别,所以才把这个任务交付给你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也会扮成小厮跟在送亲队伍当中。自然是能护住你们的安全,对了…”他转头看了一眼余淮,沉声道:“你身上带有魔气,为避免那妖物察觉,还是不宜跟着我们一道前去。待到那妖物现身后,我自会派纸鹤前来传递消息。”
随后,慎远至怀中取出一张符纸,递至初拾手中。
“这是传送符,我已在此院中设下了结界出口,万一途中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可用此符先同江二小姐回府,余下的便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