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
茶几上摆满了零食瓜果,于弘远坐在正对着于昭的位置,他有心想要为自己这个缺爱的养子展现一下父爱,于是擡手将桌上的干果盘朝着于昭的方向推了推。
精致的瓷盘被分出六块同样容积的空间,里面堆满了打发时间用的零食干果,正对着于昭的恰是一颗颗饱满的花生,于弘远冲他笑笑:“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爱吃这些东西。”
于昭也回了他一个笑:“那您怎么不记得我对花生过敏?”
于弘远顿住,气氛霎时沈滞无比,他没想到于昭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脑子转了半天竟想不出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于弘远和于衡有着如出一辙的骄傲自满,但他却比于衡能隐忍多了,他干笑两声:“爸爸以前工作太忙了,忽视我们家小昭了。”
换做几年之前于昭做梦都想听到这样的话,但如今他真的这样说了于昭反倒没什么感觉了,他擡眸看向于弘远:“您以前可不让我这样称呼。”
于弘远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于昭就是专门来气他的吧?!
“你今天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于弘远怒视着他。
于昭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让他心里格外恐慌,恰好孙淞宁画好了妆从楼上走了下来。
许是新年的缘故她今日穿的格外艳丽,冲着于昭笑起来的样子亦是温柔好看,她坐在于昭身侧抓住于昭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都不给妈妈发信息啊?”
于昭看着被她抓着的位置。
搬到s市后夫妻两个似乎不约而同地抛弃了过去的什么东西,一门心思想要扎入所谓的上流圈子,孙淞宁花了大价钱去保养护理自己的一身皮肤,那些还在贫穷打工时生出的茧子和皲裂早就彻底消失不见。
但于昭还记得小时候她牵着自己手的那种感觉,虽然她掌心的茧子有些硌手,但牵着他的手却格外温暖。
“您说过您只有于衡一个孩子的。”于昭仍旧顽固地道。
孙淞宁叹气,眼眶中氤氲出了些许湿意:“小昭,你相信妈妈,这不是妈妈的本意。”
“弟弟那时候年纪还小不懂事,妈妈说这些都是为了哄他,你永远是妈妈的孩子啊。”
于昭没有答话,孙淞宁又拍了拍他的头:“你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爸爸妈妈怎么会不爱你呢?我知道我有的时候可能会偏心一些,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妈妈怎么舍得看着你受苦呢?”
她越说眼眶越红:“你在燕先生那里住了这么久妈妈一直没抽出时间去看你,妈妈向你道歉……只是燕先生那边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你在人家的地方住着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吧?我可怜的孩子,遇到事情的时候怎么不联系家里啊……”。
她们似乎默认了于昭是这段同居关系中吃亏的一方——谁都不信他们只是清清白白的借宿和同居的关系,难不成还是燕家少爷找人做慈善吗?做慈善会做到给包养对象的父母提供生意支持?
即便是普通人的同居合租在日常生活中也会有不少矛盾碰撞呢,于昭这种身份遇到事情只能隐忍下来,于弘远的目的就在这里,他叹了声气做出副慈父姿态:“小昭,爸爸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遇到事情尽可以来找我们,当今是法治社会,不要因为燕家人的身份就怕了他们。”
于昭终于明白他们的用意了。
还是先前那一套观念,在他们看来于昭寄人篱下孤苦无依,是好是坏全看燕眠初的心情,或许哪天燕眠初脑子一热就将他从屋里给赶出来了也说不定。
于弘远想将于昭绑在自己的船上,虽然燕于两家存在天堑之差但多多少少也是份助力,于昭不耐烦地听着于弘远絮叨了半天,直到于弘远说的口干舌燥才漫不经心地回问他:“说完了?”
于弘远没想到他油盐不进,“你看看自己对我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算是什么?燕少爷也就是没见过什么人才对你有了兴趣!等他过了性子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子你以为你还能入他的眼?”
于昭听不了其他人说燕眠初的不好,当即也站起了身子:“不用于叔叔你操心。”
他用力挣脱开孙淞宁的手臂:“孙阿姨也是,您不是我的母亲,这是您当初亲口说出的话。”
“于家养我这么多年的花费应该还没有月前于叔叔从燕氏接的那个合同的净利润的零头高吧?您还不明白燕先生是什么意思吗?在您接下这个位置时我和于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们也不要没事就来骚扰我。”